街角的咖啡店裡洋溢著悠揚的小提琴樂,玻璃窗投進來斑駁的陽光,空氣中細小的浮塵在丁達爾效應的光路中輕輕打著旋。
櫃台後麵一個係著圍裙的年輕女生正專注地擦拭著手中的咖啡杯。她染過的頭發是濃鬱的咖啡色,燙成了波浪卷,高高地束起在腦後,耳垂單側掛著琉璃耳墜,反射出五光十色。
小小的店鋪被木香、咖啡豆和陳年書頁的味道填滿,她是這家店唯一的員工,店主、咖啡師、收銀員,全都一人包辦。此時她正在為開門做準備,甚至還沒來得及把“cosed”的牌子翻過來,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門上的搖鈴脆響,安東尼奧走進了街角這家咖啡店。他脫下風衣,風塵仆仆地在咖啡師女生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一聲招呼也不打。
咖啡師女生看到了安東尼奧,他的影子在晨光中拉得狹長,壓迫感極強地投在牆上,仿佛有一隻收斂了膜翼的蝙蝠藏在影子裡。
她眨了眨眼詢問:“客人,喝點什麼?”
“我不懂咖啡,給我上一杯你這裡最好的嘗嘗。”
“現金還是刷卡?”
“記賬。”安東尼奧說起這話來麵不紅心不跳。
“白嫖就白嫖,還說什麼記賬。”咖啡師女生氣笑了,但依舊配合地去取了店裡最好的豆子。
放在櫃子高處展示的陶瓷罐被她取下來,裡麵是一小罐棕黃色的淺烘焙咖啡豆,開罐的一時間香氣芬芳欲出,懂咖啡的人仔細聞能聞出有一股花香、果香、柑橘調和茉莉混合的奇異香氣。這是巴拿馬瑰夏,世界上最昂貴的咖啡之一,產自巴拿馬波奎特的莊園,淺烘焙保持它最原滋原味的風味。
她可一點不小氣,拿最昂貴的鎮店之寶來招待客人,稱重15克豆子,放進手搖磨豆機裡磨粉。
手搖磨豆機,靠的是轉動把手來帶動內部的磨芯,把咖啡豆磨碎。對喝咖啡這件事無比認真的正牌咖啡師才會考慮慢慢花時間手磨,大眾的咖啡豆通常是機磨的,一體式機器磨豆然後直接拿杯子接咖啡就好了,高端點的可能機磨完過後再裝模作樣取粉滴濾機萃取。
但真正的咖啡師不同,他們很有耐心,甚至更喜歡享受自己去體驗全過程,從手磨豆子到手動萃取,樂於去嘗試更多的萃取方法,探索不同豆子適合怎樣的做法。
安東尼奧一邊等待著,一邊把目光落在咖啡師女生的身上,有規律地跟著音樂聲敲打著桌子。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當中發展,昨天王權發生的位置轉移了,愈發靠近冰島。拜占庭和米德加特公司都意識到了這件事,那位迷途的僭王果然感知到了它兄弟的氣息,它清醒了。”安東尼奧說,“可惜經過了上次的行動我不能露麵,不然倒真想見證一番古王的風采。”
“你露麵?憑你的‘影越’你夠僭王塞牙縫的嗎?”咖啡師女生挖苦到。
“瞧你這話說的,常言道‘朝聞道夕死可矣’,更何況那位僭王恐怕沒有顯著的威脅性。每位王的權柄各不相同,它們從世界的法則中竊取了本應屬於神的力量,但並非全部都是以破壞力著稱的。就像煉金術史上的命運三女神,它們分彆掌握了時光的三個階段——過去,未來,現在,也就是‘腐朽’、‘豐饒’和‘常恒’。它們是同一時期的三位僭王,但加一起也不具備像刑天那樣大的破壞力。”
“巨人的雙生子,其中兄長的權能是‘太陽’,太陽的光普照眾生,給予賜福。”安東尼奧不慌不忙,等待著他的咖啡做好,“據說它的權能甚至還能夠輕微的修改現實,這也是它遊蕩千年從未暴露的原因。它擁有位格最高的權能,但無法直接殺死任何一個人。”
咖啡師女生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你最好不要小瞧任何一位僭王,曆史上為了殺死它們所付出的代價,難道還不夠深刻嗎?”
她磨好了豆子,取了一套化學儀器似的玻璃器具,在漏鬥墊上濾紙,先用熱水衝一遍濾紙,去除雜味,再倒掉鋪上咖啡粉,手工轉圈倒水讓水流穿過咖啡粉,分段式萃取。咖啡液一點點漏進壺中,她最終給安東尼奧上了一杯不加粉飾的純咖啡,馥鬱清香,乾淨明亮,聞上去有一股熱帶水果的果味。
“嘗嘗,味道怎麼樣?”她笑靨如花,眼睛眯起來,期待著客人對她作品的讚美。
“有淡奶油和砂糖嗎?你的咖啡又酸又澀。”安東尼奧咂咂嘴,舌苔上殘留著點咖啡液染黑的顏色。
“土鱉,你不配喝我的拍賣級巴拿馬瑰夏。”咖啡師女生一臉洋溢的笑容說著最侮辱人的話,“這一杯成本800塊,給我吐出來喝馬尿去吧你。”
“我知道你在用中文罵我,但我還是要加糖。”安東尼奧自作主張翻身越過櫃台,翻箱倒櫃最終滿意地找到了自己要的淡奶油和砂糖。
咖啡師女生並沒有阻止他,默默翻了個白眼。
安東尼奧把這兩樣東西加進去攪拌,繼續喝起獨家改良版的咖啡,“真適合拿來沾奧利奧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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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去死。”
安東尼奧毫不在意地一笑,放下杯子改變了話鋒。
“還好一切都在boss的預料之中,周氏一家的少主聽調不聽宣,他不作為掘墓人進入王庭,也不受計劃的限製。”安東尼奧坐在椅子上喝咖啡,有條有理地分析,“不需要固守崗位是他的優勢,也是我們的。”
那個咖啡色頭發的女生冷笑一聲,磨好了另一份豆子,在濾紙上鋪勻,萃取出了新的一杯咖啡。她慢斯條理地倒入純白的瓷杯當中,端起小托盤自己品味。
“必須引開周防才行,周防在場的變數太大了,這世上僅有他一人擁有四十九種刻印。至今為止還沒有什麼能讓他真正動起真格,如果催動位列二的‘十握劍’,他或許真的有可能直麵僭王,將其殺死。”她說,“這不是boss想要的,他想要得到僭王的活體樣本,借而探尋長生大秘。”
“對他這種層次的人來說,或許隻剩下長生能稍微提起點興趣吧?”她抬眼看安東尼奧。
“這些都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了,boss早有相應的安排,所以我才能有閒心來找你喝咖啡啊。線人小姐。”安東尼奧聳聳肩說。
“嗬……阿爾伯特重傷,陸西安仍未覺醒,葉列娜恐怕也沒多久能活了吧?拉撒路計劃唯獨隻剩下這個周防,他那樣的人太危險了,和陸西安完全是兩個極端。”她抿了一口咖啡,“葉楚辭準備好了嗎?”
“他啊,早就期待親手殺死自己的師兄了。”安東尼奧悠閒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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