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奧接著說,“對了,我點了份早餐,兩個德式生肉漢堡配鮮榨果汁。應該快送到了,你要不要一塊吃?”
“你在政府大樓點外賣?上班時間都沒到能送的進來嗎?”
“出去拿咯。總不能又想牛乾活又不給牛吃草啊。”
“虧你還有這個吃早餐的閒情雅致。”葉楚辭淡淡點評。
“那當然,”安東尼奧刻意停頓了一下,眼睛眯成一條縫,“此刻大幕漸起,多讓人期待?”
持續的火力將蛇群擊退在了長廊外,阿爾伯特一邊後退一邊上彈,瞄準著入口卻沒有繼續開火。聆聽著周圍,他察覺到變安靜了,隧道內幾乎沒有蛇群爬行的聲音存在。
“好像,變安靜了?”
“我們沒走錯,皇帝的寢宮,臣民不可輕易入內。”周防斜著身體躲過一塊突出的牆體繼續前進,腳步堅定,“跟著我走,彆停下。”
長廊的儘頭,和孵化場不同,這裡的空間遼闊而空蕩,空氣濕冷,散發出腐敗和泥土的混合氣味。避光的環境讓石壁上布滿了苔蘚和菌類植物,時不時還有滴水的聲響回蕩在窟中,古老陰森,不寒而栗。
胸口擠出越來越逼仄的長廊,阿爾伯特心疼得望了眼破洞了的大衣,高高拋出了快要燃燒殆儘的照明彈。光源隨著拋物線逐漸上升,擴張著照明範圍。這裡像是一處平坦的大殿,四周散落著大小不一的蛇卵,隻是些空殼,一簇一簇地堆積。中央高大的石台赫然聳立,像就地取材直接挖掘而成的一個整體,表麵斑駁,尺寸完全不符合人類,而是為了某種龐大的東西建成的。高高在上,俯瞰一切。
“它們會建造基本結構的東西?真是讓人驚訝。”
“自然界很多動物也會,但是能建的那麼規整的,少見。”周防說。
阿爾伯特經過漫長的大殿,走近石台前,巨大的陰影籠罩在石台的最上方,他看不清是什麼,但是他猜得到。
唯有那高高在上的王,才配靜靜地俯視著這一切,像是這片陰森王國的永恒主宰。
“聞到那股味道了嗎?”周防提醒。
阿爾伯特動了動鼻翼,他嗅到了一股屍體腐爛的味道,那不是新鮮動物死亡的那種溫熱潮濕,而是一種更加平淡的冷臭。發生在不久前,體溫才剛剛散去,陳腐的氣息悄然滋生。
“有威脅嗎?”
“沒有強烈的活物反應。”
“我去看看,掩護我。”
阿爾伯特點燃了照明棒,硝煙滾滾上升,帶著深紅濾鏡的光芒籠罩在周圍的一小塊。他舉著照明棒,在這束光的掩護下登上石台,越是靠近高高在上的王座,這股氣息就愈發濃烈。
直到這束光,照亮了那參天巨樹的根係那般盤踞著的巨物。阿爾伯特將手中的照明棒高高舉起,光照的範圍擴大了出去。他看清那是一個覆滿鱗片千瘡百孔的肉塊,渾身長滿膿瘡,腫脹得幾乎隨時破裂,在最高的王座上腐爛發臭。破損的皮膚下能看見鮮紅的內腔中還在撕咬肝臟的小蛇在蠕動,皮膚上沾滿了血。它們遇見光,一瞬間齊刷刷地扭頭,仿佛鎖定了新的食物,躁動著從肉塊的缺口中掉下來,摔在地上扭曲。
阿爾伯特強忍著乾嘔後退,遠離這些肮臟的小蛇,大聲呼喚周防,“這是……什麼!”
周防從他背後一閃而出,抽刀下斬,幾條小蛇頃刻間就被切碎,地麵上也留下一條深刻的刀痕。
周防望著這尊肉塊,眉頭第一次皺的那麼緊,他看清了王位上肉塊的全貌,它的身體如同古老的樹根,粗壯而蜿蜒,鱗片在微光中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它的龐大就像是神話中所描繪的耶夢加得,這個詞在挪威語裡的含義是龐然大物,仿佛是專門為它而生的。龐大的身體即使層層盤踞也需要仰望才能窺得全貌,如果伸展,那幾乎是接近大廈樓宇般的大小,可如今粗長的蛇信子從耷拉在身軀上的蛇首中垂到了地麵,王的雙眼如熄滅的火焰,往日威嚴不再。
它身體的缺口裡還有更多的小蛇湧現出來,與此同時,追上來的蛇群也在台階向上蔓延,石台亮著唯一的光源,像是黑暗中的燈塔。
“接下來怎麼辦?”阿爾伯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清點著手提箱裡僅剩的彈匣,還剩三個。
周防語氣沉重地開口了:“我明白了……那條大蛇早已經是風燭殘年,孵化完所有的卵過後它就死去了,以自己的屍體喂養新生的族群,用這種方式來延續種族……等等、不對,不完全對……那我那天探查的時候感受到的是什麼?”
周防瞳孔中的煉金古文輪轉,那對銀月般的眼睛在熠熠生輝。
“群臣不可一日無主,這裡一定還有一隻新的大蛇。它被藏的很深,而且剛剛破殼幾天,所以我搜查不到它——它究竟在哪裡?”
喜歡僭王tyrant請大家收藏:()僭王tyrant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