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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摩天輪5(1 / 2)

康普頓大道,十六年前,盛夏。

藍天高遠,幾朵白雲靜靜地漂浮,大麵積的陽光直照。

今年夏天格外的熱,地麵蒸烤著熱流,空氣在肉眼可見的顫動,像是水波。濃密的樹蔭成了倫敦行人避暑的庇護所,成團的葉片在陽光下翠色欲滴,蟬鳴躲藏在其中此起彼伏。

這樣的高溫在英國是不正常的,老人們生活的英國夏天從來不超過35°c,6月到8月明亮的陽光灑滿鄉村和城市,溫暖的空氣驅逐掉春天殘存的涼意,徐徐清風還能帶來一絲清爽。但是如今溫度居然直升到37°c,議會廣場上鋼鐵鑄成的丘吉爾雕像吸滿了熱能,燙得能煎熟雞蛋,炙熱的空氣簡直要把人都塞進爐子裡烤乾。加上這兩年總是報道的生物絕種新聞、南極冰川融化,有悲觀的人們紛紛議論著世界要完蛋了。

為了安撫平民,政客們新提出一個概念叫做全球變暖,意思是現在全球都在變熱,特彆是在英格蘭南部和倫敦地區,熱浪事件變得更加頻繁和極端,夏季偶爾會出現36°c到38°c的高溫天氣,這種情況是正常的,呼籲民眾要減少碳排放。

陸長澤坐著計程車,百無聊賴看著窗外綠意盎然的富人區,這裡避開鬨市區,路麵上灑著水,茂密的樹冠遮擋了大部分日光,氣溫比倫敦其他地區要低上很多。陸長澤一直覺得那些政客說辭扯淡,高官富商一邊呼籲著人們都要參與進環保的道路裡來,一邊出行都是靠私人飛機和豪華遊艇,一次來回就是普通人一輩子的碳排放。

“到了。”司機友善地提醒他。

康普頓大道中心,王族行宮般的宅邸坐落在那裡,占地1700平,典雅恢宏,側對著國會山和整個倫敦最大的高爾夫俱樂部。

原本這裡是康普頓大道最後一片還沒有售出的昂貴土地,也是最大一片空地,它在這裡被擱置了很久也沒有人能豪擲萬金將其買下。直到前幾年被一位來自伯明翰的隱形富豪收入囊中,建起了這座被繁茂花圃簇擁的超級豪宅。康普頓大道的曆史可以追溯到19世紀末,當時它就是全英國最鼎盛的富人區,許多道路和房屋是在維多利亞和愛德華時期就建成的,這裡的泥土價值堪比黃金。所以很少有人會這樣打造出一個能讓花朵肆無忌憚盛開的花園,這些花從價值數千萬英鎊的土地裡生長出來,世界上最昂貴的花朵也不過如此。

陸長澤的目的地就是這裡,從範思哲versace)的錢包裡大方得抽出五十英鎊給司機,丟下一句“不用找了”。

他雙手插在口袋漫步進大理石外牆圍起來的院子,栽在庭院中央的白蠟樹枝葉茂盛,枝梢團簇的無冠花在風中似雪般落下。侍者排成兩列在屋外迎接,相似的身形都是經過精心選拔,西裝革履,站在一起像是兩列精兵同時向他鞠躬。

管家為他打開宏偉的大門,俯身展開手臂邀請客人入內。一層是專為社交預留的私人宴會廳,鋪設緬甸烏木地板,牆上的掛畫是來源於文藝複興時期的真跡,空氣裡還有房屋新裝修的味道,所有門窗大敞著通風散氣,湧進屋內的氣流帶起窗簾鼓動。

陌生人的闖入讓一個瓷娃娃般漂亮的女孩感受到領地危機,機敏地躲進沙發後麵,隻露出約莫半個腦袋打量著闖入者。

陸長澤與她眼神交彙,這孩子大約七八歲,穿著雲朵般潔白的長裙,膚若凝脂,經過屋內的風輕輕拂起她金黃的發梢,那雙栗色的眼眸裡帶著某種銳利的光,像是初長成的小豹子用齜起的獠牙警惕著陸長澤。

雖然她的骨相還沒長開,但陸長澤能看出來她是個大美人胚子,將來一定會出落的驚心動魄。

“小姐,這是霍爾.弗裡德先生的客人。”管家趕忙湊過去彎下腰,在女孩耳邊輕聲提醒她。

女孩像是沒聽到,不回答,一句話也不說。她的身上有一種極端的孤僻美,和那些得了自閉症的孩子不同,她眼睛裡有光,光裡刻著銘心的疼痛,以至於她看向任何人,投去的眼神都是憎惡。

女孩的抵抗讓形勢尷尬了一小會。為了主人的臉麵,女眷的舉止本應該符合禮儀,但這個孩子卻沒人管得了,她是個例外。

陸長澤認得這個不禮貌的小家夥,所以並沒有介意,反而溫和地招呼起來。

“嘿!小孩,吃糖嗎?”他掏了掏口袋,伸出拳,寶藏似的展開手心,裡麵臥著幾顆還沒拆封的糖果,晶瑩剔透。

金發的女孩疑惑地跟他對上眼睛,很少有人會不被她小獸般凶惡的眼神給瞪走,還親切地奉上糖果,平時再怎麼捧臭腳的奴才也會退避三尺偷白她的眼……真是荒唐。最後她還是接走了糖果,什麼話也沒說,自顧自地離開,來自窗外的氣流將滿頭金發吹得麥浪般蕩漾。

陸長澤耍了個惡趣味,他給出去的糖果是幾顆怪味糖,機場買來沒吃完的,實在是太難吃才留到現在,用來整沒禮貌的小屁孩剛剛好。他喜歡這樣逗小孩子玩,輕飄飄地跑上二樓逃離犯罪現場,他能猜到這個小屁孩等會吃了糖會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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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建的書房裡照舊點了木質香薰,霍爾.弗裡德手裡握著一瓶日本產的輕井澤karuizaa1981年威士忌,一個背影一瓶酒,站在書房裡獨自斟著。十六年前他還沒那麼老,滿頭不見白發,強健的身軀中是文明的偽裝也包裹不下的暴力,就像是蛟蟒打上領帶也依舊頭角崢嶸。他把酒杯放下,拿出來新的給陸長澤斟上:“陸博士,你來的正好,你覺得這裡放一個紅沙發如何?”

陸長澤接過酒杯,妻子在身邊的時候他從不喝酒,今天是個好機會。

“霍爾.弗裡德,你一紙令下讓我放棄了自己休到一半的年假,大老遠跑來英國倫敦就為了問我放什麼顏色的沙發合適?”

他雖然在打趣,但依舊嚴謹地稱呼這個老男人以全名。這是煉金術界的一個隱形規則,對於唯一在歐洲延續了千百年的煉金術世家、弗裡德家族,他們的祖先曾數次贏得過對僭王的秘密戰爭,稱呼其後裔的名字要加上姓氏,代表對弗裡德家族的尊敬。

陸長澤掃了一圈這個初見輪廓的書房,整麵訂做的書櫃還沒來得及放滿藏書,他嚴肅地出了個餿主意,“大紅色的合適。以我們中國人的話來講,喜慶。”

“喜慶?”霍爾.弗裡德問,“是什麼意思?”

“就是幸福、好運、吉祥如意,祝願全家健康幸福,闔家歡樂。”陸長澤隨口搪塞。

“好,喜慶好。不錯。”霍爾.弗裡德點頭認可,舉杯,“試試這好酒,全日本最好的威士忌,用當地種植的大麥、源自淺間山的天然水陳釀。這家酒廠在00年就已經停產了,喝下去的每一滴都是絕跡。”

“讓我們敬煉金術的大業。”陸長澤碰杯飲儘,滿口濃鬱的橡木果香,回味悠長。

霍爾.弗裡德將杯中烈酒也仰頭飲下,他刻意喝得慢一些,透過杯底凝視陸長澤。他眼前的是整個煉金術界最負盛名的天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拜占庭樞密卿,有資格參與定奪世界上所有煉金術產業、世家的製衡,這原本是那些戎馬一生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家夥才能獲得的殊榮。這樣的天眷之才趕了最深夜的班次飛往倫敦,隻簡單地往身上噴過古龍香水,藍色襯衫不打領帶,最上麵的兩顆紐扣常年解開,露出凹凸的喉結跟鎖骨。模樣三分像港片裡的古惑仔,身上帶著千禧年裡年輕人特有的趾高氣昂,眉宇間卻鋒利似刀。

這個時候霍爾.弗裡德猛然發現陸長澤也在看他,同樣透過杯底直勾勾凝視著他的眼睛,這個男人的觀察力恐怖到了風吹草動都能留意到,隻有非洲草原上飲水的猛獸才會有這種反應。

於是霍爾.弗裡德不再刻意遮擋視線,放下酒杯坐上了辦公椅,示意陸長澤坐在對麵,十六年之後他的孩子也在那裡坐下。

“我上來的時候看到那個姑娘了,沒想到你還把她帶在身邊。你都那麼老了,還總帶著個不願意開口說話的小屁孩,鐵漢柔情不像你的風格。”陸長澤說。

落地窗正對著的花圃,數十種的花朵在日照強光下展現出不同的色澤,仿佛色彩的洪流般耀眼。金發的女孩正蹲在花圃中央,雙手抱膝,微微垂著頭,目光似乎落在某一朵不起眼的小花上,那是夾縫裡的一朵野花,在繁花盛開中拚命的汲取營養想要長大。她既沒有撥弄花枝,也沒有理睬周圍的侍者,嘴裡含著怪味糖麵不改色,像是一尊安靜的雕塑,在生機勃勃的花圃中透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孤單。

霍爾.弗裡德輕輕歎了口氣,“很多人都說過,她的先天性‘殘疾’會讓她活不過30歲,‘人性’的缺失沒有辦法改變,我隻能在她活著的時候儘量給她最好的。用你的話來講,我希望她這一生喜慶就好。那孩子不喜歡住在伯明翰鄉下的莊園,那就讓她在倫敦接觸更多好玩新穎的東西,說不定能開朗些。”

霍爾.弗裡德停頓了一下,仿佛咽下了沒有出口的悲傷,說,“這也許或多或少能贖當年的罪。”

他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站起來拉上手工刺繡的窗簾,紡織品的阻礙讓日光隻能半透進來,整個房間沉寂在灰暗當中。他不希望外麵能夠察覺接下來屋內的對話,給房間的複古喇叭唱片機打開了,選了海頓的《弦樂四重奏“雲雀”》,第一樂章。

“陸博士,這次年假你恐怕休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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