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貴叔,建國去河裡幫我漂衣裳去啦。要是著急,我讓柳青去喊?”
王長貴點點頭,這事兒他還真的不敢耽擱。
“那就讓柳青幫忙跑一趟吧。”
柳煙把柳青從屋裡薅出來,讓她跑一趟陽清河。
“長貴叔,您這是有啥大事兒啊?”
王長貴對天天扯老婆舌的熊桂芬很不感冒。
靠山屯本來就不大,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經熊桂芬這麼一宣傳,反而變得不可收拾。
本來就是簡單的鄰裡糾紛、婆媳鬨架,有人外人這麼一摻和,各個跟被鼓了勁的公雞一樣,翹起尾巴就乾。
“沒你啥事,你還不回家給你漢子做飯去?”
“做啥做,光吃飯不乾活,吃個屁!”
“不乾活?我看金柱每天撅著屁股在地裡埋頭乾,怎麼不乾活?”
熊桂芬像是得逞一樣,跟柳煙擠眉弄眼。
“地裡乾活那是白天的事兒,我說的是晚上,炕上的活。同人不同命啊,咱跟柳煙妹子同樣都是女人,但是待遇可不一樣,是吧,妹子?”
柳煙滿臉臊紅,低著頭繼續擺弄手裡榛蘑。
熊桂芬一看如此,更得意的大笑起來。
“熊桂芬!少在這說葷話,柳煙跟你能一樣嗎?天天想著那事兒,趕緊回去!”
“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走啦妹子,改天咱姐倆接著嘮,十裡八鄉的新聞多了去了,等姐慢慢跟你學。”
熊桂芬說完就極其自然的扯了一串榛蘑,拎在手上跑了。
過了不到一分鐘,張建國挎著大籃子小跑回來。
“建國你回來啦。”
“嗯啊,我一聽長貴叔找我,就趕緊往家跑,一分鐘也不敢耽擱。啥事兒啊,長貴叔?”
柳煙把張建國手裡的籃子接過去,自顧自的走到一邊晾衣裳。
而騰出手來的張建國便從兜裡掏出大前門,給王長貴散了一支。
王長貴還是照樣把煙夾在耳朵上。
“剛剛聽一水說你打了個熊瞎子?”
“嗯,運氣好。要是這熊瞎子沒提前挨了兩槍,我還真沒十全把握。”
王長貴咂了一口煙袋鍋,接著說道:
“建國,咱想讓你擔任咱們屯的打熊隊隊長,把咱們屯五個獵戶組織起來,一起上山。人多力量大嘛!”
打熊隊顧名思義就是專門打“熊”,跟“打狼隊”和“打豬隊”一個性質。
六七十年代,生態環境好,狼和野豬泛濫成災,進場進村禍害人和莊稼。
於是,靠近山區的一些公社就組織打狼隊或者打豬隊,帶著獵槍、長矛還有棍棒上山集體圍獵。
但是這打熊隊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嗯?上次您不是同意我一個人上山嗎?怎麼現在又想讓我當隊長?”
“唉,以前咱也想提你做打熊隊的隊長,但是怕屯裡的老獵戶不服。現在你獨自獵殺一隻熊瞎子,那肯定沒人說三道四。”
王長貴見四下無人,湊到張建國身邊,神秘兮兮的說道:
隻要你當打熊隊隊長,無論你有沒有開槍、是不是你打的,這軍功章至少有你一半!”
王長貴這是準備賣一個順水人情,畢竟這些獵戶當中,張建國跟他們家也算是熟悉。
但是他卻不知道張建國最後的底牌就是絕密的空間。
張建國打定主意,這個人情不能接。
他要是上山打熊羆,必須單獨行動,他可不想讓柳煙成為未婚的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