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貴連雞籠都沒拿,直接將蓋在板車上的枯草薅到手上,隨意丟在一旁。
“搞這麼多花……樣。”
王長貴的喉頭上下滾動,崩裂的眼睛裡遍布不可思議,懸在空中的手像是老樹枝一樣,紋絲不動。
“隊長,您咋啦?見鬼啦?”
“就是啊,張建國總不能打了隻狐妖回來吧?”
好事者伸著脖子往前探,隻見毛茸茸的紫貂把雞籠塞滿滿當當,渾身炸毛,發出一陣陣“嘶嘶”聲。
轟的一聲。
人群瞬間炸了。
“這……看樣子隻多不少吧?”
“還是得數數看。”
“隊長,快快快!”
“我押建國。”
“不見得。”
胡山河還有一眾獵戶見情況不對,皺著眉走到板車前,探頭一看。
一堆完好無損的紫貂正提溜著大眼睛,看著胡山河。
“山河哥,這小子是不是耍詐?”
“就是,怎麼可能是三天不到的時間抓這麼多紫貂,而且各個全須全尾!”
“隊長,您再數數,說不定數量一樣。”
“還數個屁啊,你沒看到籠子裡擠得滿滿當當嗎?而且,建國這小子夠尿性,還順手打了一隻野豬。”
“數數唄……”
王長貴緩過神,看了一眼胡山河,說道:
“山河,這……”
胡山河愣了半晌,臉上擠出一絲苦笑,擺了擺手。
“長江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啊。長貴叔,不用數了,打了這麼多年的獵,掃一眼就知數,我輸了。”
“山河哥,唉……”
說完,胡山河便坦然的走到張建國的麵前,眼裡的輕視和不屑褪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是正視和尊重。
“張建國,我輸了。你籠子裡紫貂的數量比我多,而且皮毛質量也比我好,服了。
從今天開始,靠山屯獵戶把頭就是你,這次打熊隊我跟身後兄弟們一個不落的參加,絕無二話。”
胡山河又朝身後的四個獵戶瞥了一眼。
“都是帶把的大老爺們,咱們把事兒攤在桌麵上來說。
彆的時候我管不著,一旦進了打熊隊,必須服從指揮,彆因為自己那點小心思、小怨氣,耽誤大事兒。”
“聽到了,山河哥。”
王長貴舒了一口氣,總算是皆大歡喜。
“行嘞,這事兒就這麼了了,散了散了。打熊隊做好準備,等我跟縣上打個報告,咱們就進山!”
看熱鬨的鄉親們散了,隻留下張建國、柳煙、柳青以及王長貴一家人。
“建國,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反悔,非要當這個隊長。
但既然當上,就當幫老叔一個忙,打一頭熊羆,取熊膽。”
張建國有點不好意思,個中原因現在還不能說。
“長貴叔,這事兒是我冒失。您放心,我張建國不敢打包票一定能獵熊羆取熊膽,但一定會竭儘全力。”
在王長貴眼裡張建國雖然年紀隻比王一水大幾歲,但是辦事兒靠譜,隻要他做出承諾,必然會全力以赴。
他拍了拍張建國的肩膀,點點頭。
“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張建國朝一旁逗紫貂的王一水說道:
“一水,給我拿把柴刀來。”
“唉,好嘞。”
王一水屁顛屁顛的拿來一把砍樹的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