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靠山屯,張建國一行人的身後就跟了一串鄉親。
縫紉機雖然是稀罕物,但全村也不是一台都沒有。
隻是一個窩囊廢才幾個月的時間,便搖身一變成為大能人,鄉親們都想去瞧個熱鬨,看看到底是不是黃皮子上身。
“一水,卸貨。”
“好嘞。”
張建國與王一水兩人合力把縫紉機抬下來,算是亮個相。
嗑著瓜子的熊桂芬伸手就往上摸。
“唉,桂芬,你當這縫紉機是男人呢,上手就摸?”
“呸,你這樣的老光棍,就算是送給老娘,老娘也不摸。”
熊桂芬說完就把瓜子揣兜裡,朝柳煙擠眉弄眼。
“柳煙妹子,以後有啥針線活幫姐踩兩腳唄?你放心,線我自己帶。”
張建國眼看著柳煙要點頭同意,趕緊攔住。
“唉,桂芬嫂子,偶爾幫幫忙是可以,但是你可彆拿咱們家當成不要錢的裁縫鋪。”
升米恩,鬥米仇,這傻事咋不乾。
不把醜話說到前頭,等將來村裡人真把一摞摞的布料往這送的時候再拒絕,恐怕好事都變壞事。
熊桂芬像是被看透心思,訕笑兩聲。
“嘿嘿,不能。”
挨到看熱鬨的人散去,熊桂芬撒了泡尿,又神神秘秘的折回來。
“建國、柳煙妹子,村西頭那家搬家了,知道不?”
張建國和柳煙對視一眼,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年頭搬家可沒那麼容易。
“搬去哪兒了?”
“不知道,我前兩天看白金蓮穿金戴銀,打扮的狐狸精一樣,八成是給人當二房了。”
自從張建國狠狠教訓潘巧雲一家,這母女倆都從村西頭繞道,從沒從他們家門口路過。
因此,也不知道這母女倆最近搞什麼名堂。
“桂芬嫂子,你知道潘巧雲家還有什麼親戚嗎?姐妹之類的?”
“嘿嘿,知道倒是知道……”
張建國看著熊桂芬的眼睛往桌上的牛皮紙上瞄,就知道這熊瞎子又在饞甜食。
他起身抓了一把水果糖,遞到熊桂芬的手上。
“桂芬嫂子,裹巴裹巴,潤潤嗓子。”
熊桂芬把糖往兜裡一揣,壓低聲音。
“我這可是冒著生命危險給你們說,可彆告訴旁人。潘巧雲還有個親姐,原來在供銷社乾,現在聽說又升官了,叫……叫潘巧銀。”
“確定叫潘巧銀嗎?不會是聽岔了吧?”
見有人質疑,熊桂芬一拍大腿,信誓旦旦的說道:
“不可能,當初他們家辦事兒的時候,我見過賬簿,寫的就是潘巧銀。”
“知道啦,謝謝你啦。”
張建國說完就站起身,往門口走。
“唉,不多坐會?那就下次再來。”
熊桂芬癟癟嘴,她還沒說要走呢,怎麼就被送客了?
“那我就不坐了,下次有針線活,幫姐踩兩腳啊。”
張建國將熊桂芬送走之後,便把買的瓜子點心裝了一小包,直奔王長貴的院子。
“一水,長貴叔回來沒?”
“還沒呢。”
張建國隨手把紙包遞過去,準備待會再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