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代,村子之間的械鬥比比皆是。
張建國招呼拿鳥銃的站第一排。
“唉,一水,你不就是要跟長貴叔把熊羆送回去嗎?”
“建國哥,這是咱們屯的事兒,我一個老爺們能不參加?我爹也說了,這事兒咱老王家必須衝到第一個。”
“行,跟我後麵,看我眼色行事。”
張建國招呼二十多個壯勞力,一路敲鑼打鼓喊那三個獵戶的名字。
走到神頭嶺腹地,才從樹上把嚇破膽的三人薅下來。
“你們的事兒回去再說,把槍拿上,跟團結屯那幫王八犢子算賬!”
“建國,聽你的!”
“他娘的,敢打老子黑槍?活得不耐煩了!”
張建國說完就像個小老虎一樣往神頭嶺上躥。
約莫又過了半小時,到了昨晚大戰的現場,不見團結屯的獵戶,隻看見半死不活的吳勝趴在地上。
張建國低下頭,一陣濃鬱的血腥味傳來,再將他翻過來,頓時嚇得他一哆嗦。
吳勝半邊臉被熊羆舔的隻剩下白骨,一隻胳膊也軟噠噠的甩在一邊,看樣子應該是粉碎性骨折。
張建國探了探鼻息,還有一絲氣。
“抬走。”
“建國哥,咱們要不要乾到團結屯去?”
張建國看著王一水興奮的握著鳥銃,一巴掌拍到他的腦袋上。
“一水,彆這麼暴力,跟我一樣斯文點不行嗎?咱們這二三十號人,衝到人家老窩,還不夠人家塞牙縫!”
“那咋辦?打碎了牙咱往肚子裡咽?”
“先回去,等把事情弄清楚再說!”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了靠山屯,見王長貴院子門口停了一輛吉普車,便知道是縣城去取熊膽的人來了。
張建國走進院子,隻見一個穿著中山裝、上衣口袋插著一支鋼筆的禿頭繞著板車上的熊羆轉圈。
“長貴叔。”
“來,建國。”
王長貴熱情的把張建國拉過來。
“劉院長,這是咱們屯打熊隊隊長張建國,這頭熊羆就是他搞回來的。”
王長貴說完又轉向張建國,說道:
“建國,這是縣醫院院長劉回春院長。”
張建國不卑不亢,伸出手。
“劉院長,久仰大名。”
戴著眼鏡,頭發稀疏成地中海是劉回春笑眯眯是點點頭。
“後生可畏啊!剛剛聽王隊長說你這段時間接連打了兩隻熊?厲害!”
“嗬嗬,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好而已。”
“沒實力,就算是運氣好,機會擺在麵前也抓不住。行了,我取熊膽了!”
劉回春洗了洗手,便從兜裡掏出手術刀,在熊羆肚子上劃破一個口子,把手伸出去一陣翻找,一刀割下熊膽。
來不及洗手,劉回春舉著熊膽對太陽一照,閃耀出墨綠色的光芒。
“好!應該是上等金膽,而且個頭也大,晾乾估計等一兩!”
劉回春將熊膽紮緊,小心翼翼的放到保溫桶裡。
“建國,這熊羆的處置權歸你吧?”
王長貴見張建國不好意思開口,趕忙替他答道:
“劉院長,按照規矩,確實歸建國。”
“行,熊鞭賣不賣?”
張建國愣住了。
“您是……”
“嘿嘿,買回去泡酒。”
看著他稀疏的頭發,張建國心裡有了數。
“行,本來我還打算燉湯,既然您開口了,就拿走吧。”
熊鞭可是寶貝,劉回春沒想到張建國竟然這麼爽快的答應,頓時對他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哈哈,對我的脾氣!熊鞭正常收兩百元,我沒那麼多,我給你一百八十元,再搭我一個人情。”
“您看著給。”
劉回春說完就從兜裡掏出十八張大團結,塞到張建國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