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把柳青拉到背人的地方,從兜裡掏出一個小信封,柳青打開一看,竟然是各種票證,糧票、布票、副食品票還有零星的工業票,滿打滿算加起來夠一家人生活三四年。
“花姐,這從哪整得?”
“害,在供銷社還怕沒票嗎?報一下損毀遺失,這票不就到咱手上了嗎?趕緊收好,彆給人看到,彆跟人說,知道不?”
“好嘞!”
倆人在這低聲自語,又看見小信封,一個個都恨不得長了千裡眼、順風耳,紛紛猜測信封裡到底是啥玩意。
不管咋說,肯定都是好玩意。
“建國老弟,你劉大哥來討杯喜酒,行不?”
“太行啦!”
一身勁裝的劉靈攙扶著劉大能從驢車上走下來進了棚子。
在那大快朵頤的來福旺財立馬撲上來,在倆人的腳底下鑽來鑽去。
“一水,招呼劉大哥落座,快點,以後還想不想要上成子彈了?”
“唉,來啦。”
王一水麻溜的衝過來,像是小太監一樣引著劉大能上桌。
“建國,咱雖然結不成一家人,但是你對丫頭的救命之恩我劉大能記在心底。我打了一輩子獵,也沒啥好送的。來,拿著!”
劉大能說完就從肩上拿下一個鹿皮背包。
“啥啊這是?”
“我哥以前是出了名的鷹把頭,馴獵鷹捕獵,這是馴鷹的裝備。”
張建國大喜過望,他就盼著左牽黃,右擎蒼。
等明年開春到鷹場拉個網,捕隻海東青,那可就是靠山屯頭一份。
“建國,這裡頭還有我寫的捕鷹馴鷹的技巧,你回頭先看看,做到心裡有數,等來年去我家鷹場,我親自教你。”
“好嘞,那等明年我跑一趟,先謝謝啦。”
張建國把鹿皮背包送進西屋鎖好,便接著像招財貓一樣站在棚子門口迎客,約莫十二點左右,客人都來的差不多,但他仍舊站著。
“建國,時間差不多了。”
“長貴叔,再等等。”
王長貴拍了拍張建國的肩膀,掏出一支香煙,塞到他嘴裡。
“唉,建國,要是不嫌棄,我和你嬸子就是你的家人。”
張建國猛嘬了一口香煙,擺了擺手,轉過身子,說道:
“長貴叔,幫我拿個火盆吧,給老兩口燒點紙。”
“舅舅!”
張建國猛然一回頭,隻見一高一矮兩個消瘦的身子跌跌撞撞的跑過來。
“秋心表姐、來娣?”
張建國看著倆人身上臟兮兮的,就知道沒少在雪地裡摔跤。
他的眼睛潤潤的,親情這東西不想就算了,一旦想起來那就不是決堤的洪水,洶湧澎湃。
“建國,路比較遠,早上天不亮就走了,沒想到還是晚了。”
張建國把頭偏到一邊,眨巴眨巴眼睛,把眼眶的淚水生生憋下去。
“不晚不晚,快進來。來娣,我帶你去看舅媽!”
嶽秋心從兜裡掏出一把散碎的毛票,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建國,不是姐小氣,那天你給我的錢被你姐夫拿走了,這是我偷偷攢下來的錢,你拿著添置點碗筷。
剛剛成家,要花錢的地方多,你彆客氣,隻要你踏實肯乾,日子一定能好起來。”
張建國無奈的笑了笑,看來他這個表姐還不知道他的實力。
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趕到靠山屯,給他送上全部積蓄。
“舅舅,我也要送你一個禮物。”
錢來娣拿出來一本小人書,從中間拿出一張紅彤彤的郵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