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和趙虎倆人唱完雙簧就準備走,果然磚瓦房的外屋大門應聲而開,頂著熊貓眼的錢老二扶著腰探頭看了看。
“爹,就是兩個出馬仙,沒啥好看的。”
“啥玩意?出馬仙?快快快,請進來!”
躺在炕上的錢德福麻溜的翻下炕,頂著腫的像豬頭一樣的腦袋出了門。
一看是遠近聞名的張龍趙虎,立馬上了兩根草卷子,恭恭敬敬的說道:
“兩位大仙,你倆剛剛說啥呢?”
“天機不可泄露,自求多福吧!”
“啥意思?您這話說的不上不下,聽得我心裡直突突。”
“唉,多準備幾口棺材。”
錢德福一聽,一把揪住張龍的胳膊,抱的緊緊的。
“大仙,到底啥事啊?好端端的準備棺材乾嘛?該不會是我們家要倒大黴啊?”
“嗬嗬,你們家不是已經倒黴了嗎?倒反天罡的血光之災!”
張龍指了指錢德福的頭、錢老二眼還有錢小虎的臉。
他們家唯一一個沒血光之災的人便是尖嘴猴腮的吳嫦娥。
“大仙,有什麼說道?”
“看在你誠心發問的份上,我就給你畫個道,至於你信不信那我管不著。你們家以前都挺和睦吧?”
“嗯啊,我管的挺好,老大老二都聽我的。”
“可是最近來了個黃皮子,看中了土胚房,就上人的身。先是給你們攪得雞犬不寧,再整個妻離子散。”
錢德福小眼一眯,眼裡閃出一絲精光。
這他挨揍這事兒全屯子都知道,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大概。
所以,即使張龍趙虎是附近十裡八鄉最牛逼的出馬仙,就憑這三言兩語,也不足以讓他相信。
“大仙,那你說現在黃皮子上了誰的身?”
“嗬嗬,小孩子的陽氣最弱,自然是上了他的身!”
張龍眼睛一瞪,單手指向錢小虎,頓時把眾人嚇了一跳。
而錢小虎哪見過這陣仗,前些天挨打的心理創傷還沒恢複,被這麼冷不丁的怒吼一聲,襠部一濕,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就往前走。
錢小虎是錢德福的命根子,看到它迷迷糊糊,心理的那點小機警蕩然無存。
“小虎,你咋啦?彆嚇爺爺啊,我的乖孫子。”
錢德福見錢小虎沒反應,便拉著錢老二跪在張龍趙虎的麵前,一個勁兒的磕頭。
“請上仙救救我們全家!”
“唉,你我碰上都是緣分,行吧,就當是為我倆積點陰德。”
張龍趙虎進了門,讓錢德福準備好供桌之後,便還是老樣子關好門窗,燒紙錢。
“日落西山黑了天……”
一通神調唱完,張龍進入狀態,吼道:
“給咱家來一碗哈拉氣!”
尖嘴猴腮的吳嫦娥端來一碗最便宜的散簍子,看的張龍直翻白眼。
他微微舔了一口,再從指甲縫裡都出一小撮粉末,灌到錢小虎的嘴裡。
“黃大仙,我是胡家張老三,若是您開門栓,就拿扇子扇一扇。”
趙虎把破舊的折扇遞到錢小虎的手裡。
果然渾身燥熱的錢小虎不假思索的扇起扇子,搖頭晃腦。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