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姐,你說落難的鳳凰不如雞,那不如做雞得了,帶帶我唄……”
“啥玩意!你說的跟誰會做雞似的。你要吃蔥油雞、白斬雞、紅燒雞還是鹽水雞?”
潘巧玲腆了個大花臉,抱著潘巧雲的胳膊在那晃。
“姐,咱們三姐妹一個早蹬腿了、一個落難,就屬你混的最好,你可不能不管我。”
“我這還叫混的好?早年死了男人,孤寡這麼多年,叫混得好?”
“姐,我不是還有個爭氣的外甥女嘛,老公爹是縣城工商局局長,咱借不上光?”
潘巧雲一聽這話就來氣。
以前白金蓮哪敢忤逆她的意思,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
但現在明顯翅膀硬了,想跟她撇清關係。
這光恐怕還真的借不上。
不過潘巧雲也不是省油的燈,她養白金蓮這麼多年,就指著靠她飛上枝頭變鳳凰。
這光,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老妹啊,學文剛剛出了點事兒,金蓮那邊忙的焦頭爛額,等她那邊抽出空,自然忘不了咱老姐倆。
聽說沒?新城要蓋一個民營酒店,到時候咱們家金蓮得去當經理,那咱倆還能差得了?到時候不得請咱倆去幫忙把著,一個管人、一個管錢!”
潘巧玲一拍大腿,現在就是潛龍勿用,就等著飛龍在天。
“行啊,我當過供銷社副主任,管錢管人那是老本行。”
潘巧雲四周打量打量這小破廟,癟癟嘴。
本以為出馬仙的堂口多多少少能像點樣子,結果這麼一打量,還不如靠山屯的三間土坯房。
“老妹啊,你這出馬仙混的也忒慘了吧?咋的,沒人上門?”
“唉,你可彆說那個,你瞅瞅我的臉。”
潘巧玲說完就撩開遮住臉的頭發,露出青一塊紫塊的半邊臉。
“咋的?請了個武將上身,跟人動武啦?”
“我要是能請來真神倒好了。前兩天一撮毛屯來了兩口子問我啥時候能要上孩子,我尋思這不是隨便忽悠嗎?就跟人說心誠則靈,讓這夫妻倆每天早起燒香。
結果那婆娘早就有了身子,跪了一早上,孩子沒了,就被削了。”
潘巧雲一陣無語,果然這出馬也是個技術活,沒兩把刷子可真把不住。
“行啦,你自求多福吧。”
“姐,你身上有錢不?多少給我點唄?半拉月沒吃飽飯,都不來事兒了。”
潘巧雲後悔走這麼一遭,背過身子,摸出手巾,摸出一張嶄新的大團結。
“你可省著點花,等金蓮那邊打點好,咱姐倆就進城享福。”
“好嘞。”
就在潘巧雲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年輕姑娘的聲音傳來。
“請問潘老師在嘛?”
潘巧玲麵色一喜,趕緊指了指裡屋,示意潘巧雲先避一避,彆影響她發財。
“咳咳,哪裡來的信徒?開門之前我得算算你我投不投緣。”
“我是靠山屯的。”
潘巧雲一聽,立馬使了個眼色,然後溜到裡屋藏起來。
來找出馬仙八成有啥難題,潘巧雲最喜歡扯老婆舌,萬一能抓到東家長西家短的把柄,說不定還能發筆小財。
“進來吧。”
潘巧玲閉上眼睛,端坐在正中間的蒲團之上,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