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張建國跟柳煙探索完生命的起源,含情脈脈的說道:
“煙煙,明天早上我得去一趟塔河,快的話後天就回來,家裡你多看著點,遇到事情不著急處理的事情等我回來,要是著急的話找長貴叔商量。”
“嗯啊,你放心去。”
第二天早上,張建國趕了早班車去新城汽車站。
新城汽車站不大,最遠的跑省城,其他都是周邊縣城的短途路線。
一進汽車站,一股濃鬱的生活氣息撲麵而來。
有帶娃的、有帶雞鴨的,甚至還有帶山羊的。
“塔河,塔河的上車了!”
張建國艱難的從一堆雞鴨中擠進車廂,老老實實的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稍微把車窗開了一條縫這才好受點。
新城到塔河雖說隻有一百多公裡,但是要走山路,所以速度並不快,張建國索性靠著窗戶眯了會。
公共汽車邊走邊停,售票員挎著背包,站在車門口,扯著嗓子吼起來:
“塔河,上車補票!塔河!”
半路搭客是此時公共汽車的傳統。
車站賣的票都進公家的腰包,但路上搭客全都是進自己的腰包,哪頭輕哪頭重一目了然。
那時沒有超載的概念,進了山區,原本稀稀拉拉的車廂擠得下不了腳,滿滿當當。
“再往裡稍一稍,再擠兩個!”
司機一熄火,繞到車門口,往裡一頂,哢嚓一聲把門關上。
上山路再加上超載三倍的重量,公共汽車艱難爬行,甚至連一旁的驢車都能輕而易舉的超過去。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抵達新城與塔河的交接處,身體懸空的售票員驚喜的發現路邊還有背著大包小包的路人在招手。
嘎吱一聲,汽車緩緩停在路邊。
一個皮膚黝黑,看起來頗為老實的莊戶人家走到車窗旁,遞了一支煙香煙。
“師……傅,去塔河的不?”
“嗯啊!三元一位,走不?”
“走!上來。”
老黑帶著一個矮壯似小土豆的年輕人硬生生的擠了上去,原本滿滿當當的客車廂更擠得密不透風,就連靠窗的張建國也被壓在車窗上,動彈不了半分。
公共汽車緩慢啟動,而一輛突突突的東方紅拖拉機也不遠不近的跟在車後。
小土豆湊到老黑的身邊,低聲問道:
“動手不?”
“凍啥手啊,都開春了還動手?”
“沒跟你說話,顯得你的,把嘴閉上。”
大老黑點點頭,倆人費力的在腰間一頓摸索,費了半天勁才各自掏出一把匕首。
“打……打劫……”
“彆鬨,都這麼擠了,打什麼劫?”
小土豆眼神一凝,一刀紮到多嘴多舌的售票員屁股上。
“哎喲,還真他媽是打劫的!”
塔河民風彪悍,這座山是新城和塔河的結界處,路霸活動尤為猖獗。
老黑和小土豆就是常年活動在這一片的慣犯。
司機一個急刹車,把車往路邊一撂就撒丫子跑了。
手扒在車窗上的張建國正準備跳車,但這一個急刹,把他撞的兩眼冒金星。
“操他媽,這癟犢子玩意,比我還先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