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二人告彆後,蘇琳琅一路出了都城。
城門外,一個手拿拂塵的男人早就站在那裡多時,蘇琳琅認得他,他是崇宗身邊的大太監順忠。
而他身後的那些,赫然就是尉遲家的家眷,隻不過如今的他們,一個個橫七豎八地躺在那兒,脖子上皆是深可斷骨的傷口。
士兵們的長刀還在滴著鮮血,老弱婦孺一個活口都沒留。
順忠眯眯地做了個請安的動作,“公主殿下,尉遲家人都到齊了,還請快點啟程吧。”
蘇琳琅閉了閉眼睛,五臟六腑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如同掙紮一般,她強忍著到嘴的血腥,回了禮,“多謝公公。”
“那雜家就告退了。”
順忠行了禮轉身離開。
直到這時,蘇琳琅再也支撐不住,她捂著自己的胸口緩緩蹲下,強烈的眩暈感將她籠罩。
“噗——”
一口鮮血不受控製地噴濺而出,地麵上很快便是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緊接著,乾嘔不斷,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下,染紅了她的衣襟。
順忠並未走遠,他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便匆匆離開。
臨行前趙貴妃給的那杯茶,毒發了。
“想我死?!不可能!”
蘇琳琅強行蓄力調度起了《混沌訣》,這具身體因為習武的原因,有了內力,結合她的功法,雖然不至於把毒逼出來,但壓製毒素還是可以的。
為了避免太監去而複返,蘇琳琅加快了《混沌訣》的運轉,終於在一盞茶之後,毒素被完全壓製在了身體之中。
也就在這時,從尉遲家的屍堆裡,爬出來了一個小男孩,他花著臉,脖子上的傷口還在滴血,“公主,公主!”他大喊著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撲通”一聲,跪在了蘇琳琅麵前,小小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快樂,有的隻是彷徨和無助,就如同當年的自己。
“阿衛,你害怕嗎?”她問。
尉遲衛搖頭,“不怕!”
這一天,大火將整個尉遲家的人都燒成了灰燼,長風徐徐,又將他們吹去了更遠的地方,肆意又自在。
蘇琳琅並沒有收走所有的骨灰,而是隻收了一捧,尉遲衛有樣學樣,也抓了一捧,放在了隨身攜帶的布包裡。
他的布包好東西可不少,除了一些銀票外,居然還有兩把短刃,其襯手的程度可以說是為兩人特意打造的也不為過。
尉遲衛算不上是尉遲家的嫡係子孫,充其量隻能算得上是個旁係,這些東西不可能是他能準備的。
“這是誰準備的?”蘇琳琅摸著短刃頂端的玉石,問他。
尉遲衛小聲說:“那日你走後,有個小公子過來給我的,他……”
聽著尉遲衛的描述,蘇琳琅大概也猜到是誰了,隻是玉瑞安又怎麼知道尉遲衛能活下來?
托了玉瑞安的福,蘇琳琅去禦城的路上在接連遭遇了幾波搶劫、偷竊以及拐賣後,成功靠著乞討順利到達了禦城。
至於尉遲衛雖然總是拖後腿,但好在情緒價值給到位了。
“公主好厲害!連要飯都比我要的多!還有肉絲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