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屋子其實並不小,收拾的也很乾淨,進門處原本應該是客廳的地方卻被放上了兩張行軍床,旁邊還有幾件疊的很整齊的衣物,這些幾乎占了大半個地方。
屋子的裡麵還有一個小房間,相對於在裡麵來說,這個小房間算是比較溫馨的,小床上鋪著粉色的印著可愛圖案的床單,床頭的角落裡還放著一隻破舊的小熊,這一看就是蘇暖暖住處。
蘇琳琅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轉身看向站在身後的男人,“周景誠,你就帶我女兒住這裡?”
“讓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和一個陌生的男人住在一起!你就是這麼當爸爸的嗎!?”
她的聲聲質問,讓周景誠積壓已久的火氣也衝了上來,“不然呢?”
“讓她留宿街頭,睡橋洞嗎!”
“我當不好爸爸,那你呢!你是個好媽媽嗎!孩子出生到現在,你儘過一天業務嗎!”
記憶中男人一直都是好脾氣,就算之前她下藥強睡他,逼他入贅,都沒見他像今天這樣生氣過。
看來這次是真的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了。
蘇琳琅定定地看了他許久,半晌,女人突然輕笑出了聲,她從包裡拿出了細長的女士香煙。
“啪嗒!”一聲,打火機的聲音響起,猩紅的點一閃一閃,她慢慢吸了一口煙,“留宿街頭?”
隨意的話語連同煙霧從她唇間輕描淡寫地吐出來,“蘇老三那老東西就是這樣對他寶貝孫女的?”
蘇老三便是蘇琳琅的父親,是個古板的壞脾氣老頭兒,以前在家裡的時候,父女倆都是不對付的,經常“老東西”、“小畜牲”這樣稱呼對方,後來周景誠上門之後,關係才緩和。
周景誠當年在彆人眼裡就是個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書呆子,整個農村也就蘇老三格外欣賞他,一直說這人以後肯定會有大出息。
按照蘇老三對他的稀罕程度,這人怎麼也不可能會淪落到住這裡的地步。
“爹早就死了。”
“就在你離開桃李村的那一個星期,那天下著大雨,爹正好去了山裡打獵,失足摔了下去。”
飄散的煙霧像是在兩人中間隔了一堵牆,周景誠看不清蘇琳琅的表情,他本能地想要揮去麵前刺眼又嗆人的煙霧。
下一瞬,那還冒著火星子的半截煙就被無情地扔在了地上,蘇琳琅一腳踩滅煙頭,“所以你就這麼帶著我女兒跑路了?”
“還跑來住這麼個破地方?”
周景誠:“……”
蘇老三在家中排行第三,卻是看蘇家最能乾的,上山打獵、乾農活甚至還會一些木工,因而蘇琳琅的家裡在當時的桃李村屬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大房子。
這樣一個房子自然是被許多人盯著的。
用腳底板想想就知道蘇老三死後發生了什麼!
蘇琳琅雙手插著腰,氣地在屋裡來回走了好幾步,最後又蹦噠到了他的麵前,抬頭看著他,“周景誠,你剛剛衝著我吵得時候不是挺能的嗎?”
“就那麼幾個老畜牲,你都乾不過?”
周景誠:“……”
他不是沒抗議過,可那幫親戚根本就是不講道理,以料理蘇老三後事為由自顧自地住進了他家不說,還說他是個上門女婿,是外人,而那房子是蘇家的東西,甚至還打起了暖暖的主意,周景誠沒有辦法,隻得帶著暖暖搬出來。
這裡雖然簡陋,但起碼暖暖是安全的。
“靠!”蘇琳琅氣地猛踹了一下大門泄憤,隻是這火氣依舊分分鐘往上躥。
“欺負我老蘇家沒人了是吧!”
她一把拽過周景誠大步往門外走,也不顧他那沾了汙水的褲子,把人推進了車後,又繞去了駕駛位,走之前還甚至帶上了放在人家門口的大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