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效來得快,去得也快,月老爹幾針下去,段行之就清醒了大半。
“舅父,我能回去了嗎?”
再不走,他怕獸性大發啊!
麵對自家大外甥的求救,月老爹這個當舅舅的愛莫能助,畢竟哪有新婚夜,新郎跟舅舅跑了的道理。
“再堅持堅持,令舟馬上就能回來!”
段行之:……
夜還長著呢,外頭熱鬨的不行,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房間裡,趁著阿青伺候蘇琳琅洗漱的功夫,段行之自顧自地在地上鋪好了地鋪。
見狀,阿青也沒說什麼,隻是請示了蘇琳琅一聲便出去了。
蘇琳琅穿著寢衣坐在床上,長發軟軟地垂在肩頭,一張小臉褪去了妝容更顯得懵懂天真,甚至還帶了一絲嬌弱。
這樣的她,讓段行之心裡沒來由地升起一絲罪惡感,自己不該欺騙她的。
一雙小手在床上一陣摸索後,蘇琳琅的臉上突然冒出了一絲慌亂,“夫君,你在哪兒?”
段行之心軟了,他一把握住了她胡亂揮動著的手,“莫怕,我一直在的。”
大手包裹著小手,紅紗帳被人放下。
段行之躺在了蘇琳琅身旁,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靠近一寸,他便挪過一寸,直到半個身體懸空在外麵,才被蘇琳琅抓住。
她抱著他的手臂,軟乎乎的身體貼了上來,段行之隻覺得才降下去的體溫又熱了起來。
兩人離得很近,冰涼涼的麵具很快被小姑娘發現,“夫君,為何你睡覺還要帶著麵具呀?”
“咳咳,我貌醜,怕驚擾了娘子。”
聞言,蘇琳琅“咦”了一聲,“可夫君小時候明明長得很好看呀?”
段行之:“……”
月令舟確實是好看的,從小帥到大的那種,不然蘇傲天也不會為自家女兒從小定下他,段行之雖然不如他好看,但勝在有種溫潤的氣質。
總之,兩人除了身高之外,沒有一處相似的。
蘇琳琅的問題,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莫非是受了傷?”蘇琳琅接著問。
段行之歎了口氣,他不想再騙她了。
將被子扯過來幫她蓋上,他輕輕拍了拍,“快睡吧,明日還得早起。”
今天一天的勞累,兩人相擁著很快便睡著了。
一抹銀月高高地掛起,宛如懸掛於深藍天幕之上的明珠,清輝灑過新房,灑過還在拚酒喧鬨的前廳,同樣也灑在白虎城的一處民宅。
三天了,月令舟早就到達了白虎城。
他一人坐在亭中,灼了一壺小酒,想到今夜是他的大婚之日,他心裡不免有些擔憂。
“不知表兄有沒有被蘇家妹妹認出來。”
說不上來為什麼,一想到表兄有可能會被蘇琳琅認出,月令舟心裡竟還有一絲竊喜。
那日的驚鴻一瞥,早就在他心裡烙下深深的印記,沒想到兒時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小胖丫頭,居然長這麼漂亮了。
手中的酒杯剛倒滿酒,便被人搶了過去。
秦芸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毫不避諱這酒杯方才被月令舟喝過。
“令舟,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啊?”她曖昧地捅了捅他的手臂,打趣道,“是不是想你那漂亮媳婦兒了?”
月令舟紅了臉,但他並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