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野是真的有事。
他自小就跟著父親上戰場,大大小小的也打了不少戰役了,因而對軍中的大小事格外上心。
女帝蘇夏蘭年輕之時可謂是一代賢君,隻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她便愈發的力不從心了,也愈發縱情於享樂,戰士們的軍餉已經幾月沒有下撥了,其實裴父也不是沒提過,但蓋不住女帝身旁的男寵兩句枕邊風。
“有陛下的治理,如今太平安樂,沒有征戰,軍餉遲些便遲些唄。”
裴父氣得真想弄死這個比,最後他沒辦法,隻得自己貼補,好在他年輕時打了不少勝仗,女帝嘉獎了他些許金銀。
可他裴家到底不是商戶之家,金銀再多也會有用完的那天,再加上裴寂野娶了寶華郡主,一場婚禮幾乎用光了他家全部的銀錢,如今的裴家可謂是窮的叮當響,根本拿不出錢來了。
裴寂野也有想過去找太子長孫庸,隻是這個太子或許是被女帝壓製的太久了,加上沒有實權,竟然半點不敢吱聲,還不如七皇子長孫淵。
隻是這七皇子到底不是女帝親生的,如今貿然一提不僅沒有要到錢,反而還被女帝提防了起來。
裴寂野這段時間就是為這事愁的焦頭爛額的,不僅幾天沒歸家了,臉上的胡茬子還長出來了不少。
這天,長孫淵突然到訪軍營,告訴了裴寂野一件意想不到的大好消息,那就是女帝終於鬆口了,將士們的軍餉每月會按時發放。
“多謝七皇子!”裴寂野激動的差點給了他一個熊抱。
嚇得長孫淵一跳三米開外,“你可彆謝我,要謝你得謝你的好夫人去。”
說著他又上下打量起了麵前的裴寂野,不由地唏噓道:“裴寂野,看不出來啊,你這麼大魅力啊,寶華郡主可是為了你,公然頂撞了陛下啊,不過也幸虧是她,陛下也隻是罰了她禁足,要是彆人怕不是直接被砍了。”
事實上,長孫淵還是保守了,蘇琳琅不止是頂撞了蘇夏蘭,還大罵她越老越糊塗,整日隻知道縱情男色,直接把女帝氣得夠嗆,伸手就給了她一耳光。
這下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女帝這一巴掌下去,也後悔了。
“寶華,我……”
她上前的手被蘇琳琅躲開,小姑娘紅著眼眶,大大的眼裡全是失望,“姑母!你真是寒了寶華的心,寒了萬千將士的心!”
等裴寂野回府時,卻被蘇琳琅的婢女攔在了門外,“郡主已經歇下,任何人不得打擾。”
裴寂野以為她休息了,剛準備走,卻隱約聽到了裡頭傳來的低低的抽泣聲,心臟頓時就像是被一隻大手抓住了,緊接著悶悶的疼痛感隨之而來。
他推開了麵前攔門的婢女,推門而入時,看到的便是蘇琳琅那半邊腫脹的臉,她倔強地咬著嘴唇,淚水不斷地從她眼眶流出。
在看到裴寂野的瞬間,她下意識側過身子。
見狀,裴寂野心頭又是一陣煩悶,他伸手將她拽了回來,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淚珠。
“疼嗎?”
他眼裡的心疼讓蘇琳琅終於控製不住釋放了心中的委屈,她一把撲進了他的懷裡,放聲地大哭了起來,“疼死了。”
這與記憶中的她詭異的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