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狠心,是壓根兒沒心!”
“可憐了阿嬈這孩子,沒有爺爺奶奶護著,被欺負成什麼樣兒了!”
江瀾洲:又來了又來了,這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他以前怎麼不知道,鄰居們怎麼這麼碎嘴子?難道老師都這樣?
還有,你們剛才一個個不是都裝不在家嗎?這會兒出來看熱鬨來了?
江瀾洲不想當動物園裡的猴子被人圍觀,拿出了自己當哥哥的做派,“你先跟我回家,錢我會還給你。”
“不要。”
薑嬈腳步往後退,直到後背抵在了陸為之住的那邊的牆上,“我對江家來說就是多餘的存在,你們現在恨死我了,誰知道跟你回去了你要怎麼欺負我。”
“你上次打我留下的傷疤,這兩天才剛剛消除呢。”
江瀾洲的太陽穴都在跳動,“我什麼時候打你了!”
薑嬈故意低著腦袋,裝成了小可憐,“那天要不是陸同誌攔著你,你的棍子就抽在我身上了。當著那麼多鄰居的麵你都敢打我,關上家門你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雖然你個子沒比我高多少,但男女之間力量懸殊,你要真想對我做什麼,我肯定反抗不了。”
鄰居們又想到了那天,薑嬈從屋子裡衝出來,白皙臉頰上通紅的印記。
她就是被江瀾洲欺負了!
江瀾洲再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百口莫辯。
他突然有些懷念以前的江嬈,雖然性子沉悶,但她不愛說話,不管他說啥她都不會強嘴,甚至都不用他吩咐,就能替他安頓好一切。
而現在的薑嬈,他說一句她能頂嘴十句,而且滿嘴謊言,偏偏她好孩子好學生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不會有人懷疑她撒謊。
江瀾洲:“你回不回家?”
薑嬈:“我沒有家。”
“如果當初你們沒有在不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擅自把我帶回你家收養,說不定我早早就被我的親生父母和家人找到了。你們害我和家人被迫分離了這些年,對我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欺負我,我才不要跟你回去呢!”
薑嬈的聲調依舊溫溫柔柔的,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過了好久,一位和王奶奶差不多年歲的老教師若有所思地開口。
“阿嬈說的有道理啊,我之前好像聽老江說過,小江小楊把阿嬈領回家的時候,身上穿的衣裳雖然已經很臟了,但不論款式還是用料,那都是頂好的,如果家人不愛她,又怎麼舍得給一個三歲小孩兒穿那麼好的衣裳?”
“你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了,雖然阿嬈被老江帶回去的時候已經走丟好幾天了,但白白嫩嫩的,頭發也不是毛毛躁躁的,看起來就像是個被嗬護很好的洋娃娃。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兒啊……”
薑嬈原本隻是想自己占據輿論的上風,免得江家一家四口總是拿著收養了她這些年的事兒當借口,說的次數多了,哪怕她再有理,也避不開他們的養育之恩。
但聽著老教師們的話,薑嬈的眼眶逐漸濕潤,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掉,從一開始的默默抽泣,演變到後來的嚎啕大哭,不過幾個呼吸的工夫。
她替原身感到不值。
哪怕到死,原身都在尋求被愛。
可老教師們的話,證明了她曾經被深深地愛著。
可就是江家,江文輝和楊允惠夫妻倆,因為自己丟了女兒,就不顧一切地領養了可憐的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