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阿彩祖孫倆悄悄地離開了,睡在下鋪的薑嬈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個竹蟲果然有問題!
她是向來謹慎慣了,所以沒有吃陌生人遞來的食物,可何書環……
薑嬈貓著腰,看著祖孫倆的身影消失在了車廂裡,這才將周甜甜搖醒了。
“怎麼了?”周甜甜用手揉著自己朦朧的雙眼,因為還沒有睡醒就被叫醒了,整個人還有些懵。
薑嬈生怕隔牆有耳,貼近周甜甜的耳朵,將自己剛才聽到的話都告訴了她,同時還不忘用手捂住周甜甜的嘴,生怕她因為震驚發出聲音。
好在周甜甜很配合,雖然很驚訝,卻也隻是用眼神詢問薑嬈,這是真的?
薑嬈麵色凝重地將手拿了下來,“周老師,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周甜甜的表情同樣嚴肅,“雖然何書環這個人很討厭,但他吃下那些竹蟲,也有我們的緣故在。而且聽那爺孫倆的意思,他們似乎有什麼計劃,不知道會不會涉及到人命。”
“不管怎麼樣,我們得想辦法救下何書環。”
對此,薑嬈不置可否。
何書環固然討厭,但罪不至死。
而且他頂多受到道德層麵的譴責,沒有任何人有權利定奪他的人生安全。
可,現在薑嬈和周甜甜都不知道那爺孫倆到底是什麼來曆,況且她們和八號車廂相隔甚遠,擠過層層人群去救何書環,可能還沒見到人,就已經打草驚蛇了。
誰也不能確保,這趟列車上還有沒有他們的同夥,同夥又有多少人。
薑嬈和周甜甜默默對望,表情是如出一轍的無奈。
她們隻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同誌,對上絕對的力量根本沒有勝算。
而且敵在暗她們在明,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麼的情況下,她想做點什麼都沒有辦法下手。
“再等等,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行動再說。”
兩人乾坐在座位上,麵前擺了不少吃食,可誰也沒有胃口去吃,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砍下來,卻偏偏什麼都做不了。
突然,火車停了下來。
車站上擠了層層人群,薑嬈下意識地看向窗外,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上了火車。
“周老師,我看到了個熟人,我想想看能不能找他幫忙。你坐在這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哪兒都不能去,切記切記!”
丟下這話,薑嬈也不管周甜甜是什麼反應,把隨身的挎包背上,就急忙擠了出去。
可人實在太多,薑副司令上車的車廂和薑嬈並不是同一節,薑嬈的聲音被淹沒在人潮中,薑副司令並沒有聽到。
薑嬈也不著急,她剛才看清楚薑副司令上的是四號車廂,就在她的隔壁,等人流趨於穩定以後,她再去四號車廂一個一個地找。
剛這樣想著,突然一隻粗糙的大手伸過來抓住了薑嬈的胳膊,用力之大,讓吃痛的薑嬈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閨女,你咋跑這兒來了?我都交代過你好幾回了,火車上人多又雜,千萬不能亂跑,萬一跑丟了咋整?走走走,趕緊跟爹回去!”
薑嬈順著這隻手往上瞧,隻看到一張老實巴交的臉,臉被曬得黢黑,上頭也爬滿了皺紋,那張抓著她的手更是布滿了疤痕,一看就知道是勞動人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