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綿綿早就看到有人來了。
她輕笑著晃了晃那隻煨燙到心底的大手,“有人來了!”
司遠道心裡歎息一聲,十分不舍的放開那隻柔軟無骨的小手,看向隱在暗處的程宇等人。
“走吧!”
帶來的人就是一直跟在蘇婉身邊的那個老婦人。
孫綿綿跟著司遠道走進去的時候,她已經被帶進了辦公室。
她並沒有一般婦人那樣的惶恐和慌亂,很是淡然的坐在一旁,低著頭摳指甲。
而她的鞋子邊緣有一點泥土和草屑。
再看和她一起來的警衛員,皮鞋烏黑發亮,鞋子邊緣也是乾乾淨淨的。
繼而,孫綿綿聯想到才下過雨,怕是她居住的那個地方都點泥濘。
而警衛員隻怕就在院外喊她。
剛這麼想,就聽到那個程宇說話了,“團長,人帶來了,在半路上找到的。”
半路上找到的?
深更半夜的,一個老夫人外出乾嘛呢?
司遠道冷聲道:“怎麼回事?說說。”
他是盯著老婦人問話的,並居高臨下的站在老夫人麵前,氣場全開,氣壓很低。
孫綿綿久違的感受到來自司遠道的壓迫感和憋悶感,有些同情地看向那個老婦人。
然而,老婦人依舊很是淡定。
她頭也不抬,漫不經心地說:“就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出來偷偷給我家小姐送點藥,我有什麼錯?”
她語氣不緊不慢,還理氣直壯的。
是個狠人!
應該不是個普通的婦人。
孫綿綿如此給她定義。
“既然她是你的小姐,你為什麼要毒死她?”這是她不解的地方。
老婦人忽然聽到一道女聲,驚訝地抬頭,就看直了眼。
神情錯愕、驚喜、漠然,最後那一閃而逝的狠毒,孫綿綿也沒錯過。
這是......她又被人記恨上了?
“你為什麼對我有殺意?”搞不懂情況,孫綿綿直接問。
她們本是陌生人,無冤無仇的,怎麼有殺意呢?
老婦人沒想到孫綿綿不按常理出牌,直拳出擊。
她愣了下,歎息一聲,“我怎麼會有殺意呢?可僅憑你這張臉,僅憑你姓孫,你這一世就不得安寧。哎!”
她說得很是篤定。
好像是一個至高在上的神邸,早就知曉了天下蒼生的命運。
孫綿綿背脊一涼,“你知道些什麼?”
老婦人抬起手背擦了下眼睛,語氣涼薄,“你見過你家母親了吧,她的下場或許就是你今後的下場。
不過,她有我幫忙解脫,你呢,孩子,你會有自行解脫的勇氣嗎?”
聽她這麼一說,孫綿綿倒沒什麼感覺。
司遠道臉色陰沉,神情冰冷得如高山之巔的霜雪。
“住嘴!詳細說說你是如何和蘇婉相遇及後來的事。”他的聲音如冰渣一般,老婦人終於變了臉色。
她下意識點頭,下一秒就覺得自己不該如此失態,繼而坐正了些,歎息一聲,娓娓道來。
“我本是蘇家的一個管事,因為蘇家落魄,從而去了南方謀生。
無意之間,遇到了被人挾製的蘇婉。
我從來沒看到過我家小姐那般落魄狼狽的樣子,心裡很是不忍,悄悄地跟了好幾天,才把她解救出來。
可是,那群人窮追不舍,我們慌亂之下上了去往南邊小國的渡船。
那時候,小姐大概有半天的時間是清醒的。
她說,她被人盯上了,就為了莫須有的什麼寶貝。
而她的丈夫也被人帶走了,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