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裡？”陸成問道，他知道洛清晏說的沒錯。
“中州！”洛清晏斬釘截鐵地說道，“去我的宗門，玄水聖宗！那裡有真正能與幽冥宗抗衡的力量！”
她頓了頓，補充道：“而且，你懷裡的悅汐姑娘，她正在進行著某種深層次的蛻變。東部荒原的靈氣，已經無法滿足她的需求。中州的天地靈氣，以及我玄水聖宗的‘玄水天池’，或許能幫助她順利完成蛻變，真正蘇醒過來。”
陸天成沉默了。
他低頭，看著懷中散發著柔光的繭。
洛清晏的話，擊中了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為了悅汐，他也必須去。
陸天成抬起頭，目光越過洛清晏，望向了遙遠的中州方向，那片傳說中天才輩出、強者林立的世界中心。
也不知道距離玄天大陸有多遠。
“好。”
東部荒原的邊界，是一道被稱作“歎息之壁”的巨大天塹。
這並非人力開鑿，而是上古時期板塊斷裂形成的自然奇觀。
深不見底的峽穀將整片大陸一分為二，一邊是靈氣相對貧瘠、法則殘缺的東部荒原，另一邊，則是修士夢寐以求的、靈氣濃鬱如水的修煉聖地——中州。
峽穀之中，常年罡風肆虐，空間亂流密布，即便是法相境強者，也需借助特製的渡空飛舟，耗費巨大代價，才能勉強通行。
然而此刻，在這歎息之壁的邊緣，陸天成與洛清晏的身影，卻顯得格外渺小而平靜。
“尋常修士，需在百裡外的‘渡口城’，乘坐三大商會聯合運營的飛舟，繳納天價靈石，才能橫渡天塹。”
洛清晏望著下方那片雲霧繚繞、不時有黑色空間裂縫一閃而逝的深淵，神情凝重地解釋道，“而且飛舟並非絕對安全，每年都有數艘飛舟在途中失事，墜入深淵，屍骨無存。”
陸天成沒有說話。他隻是伸出手，一縷青色的風，如同溫順的精靈，在他指尖盤旋。
他閉上眼，重鑄後的神魂小世界緩緩運轉。
那根作為擎天之柱的龍骨微微震動，與這片天地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他的神識，不再是霸道地向外鋪開，而是如水銀瀉地，順著風的軌跡，順著大地的脈絡，無聲無息地探入了那片恐怖的天塹之中。
在他的視野裡，歎息之壁不再是純粹的毀滅與混亂。
他看到了風的路徑。
無數道狂暴的罡風，在峽穀中有著自己固定的軌跡，如同奔騰的江河。
而在這些江河之間，存在著無數短暫而穩定的靜水區。
他“聽”到了大地的呼吸。峽穀兩側的岩壁，雖然被空間之力切割得支離破碎，但其深處的大地脈絡，依舊相連。
在某些特定的節點，地脈之力會形成穩固的橋梁，足以承受千鈞之力。
洛清晏隻覺得身旁的男人，氣息變得越來越飄渺，仿佛隨時都要融入這片天地。她正想開口詢問，陸天成卻睜開了眼睛。
那雙眸子，古井無波，卻仿佛倒映著整片天塹的運行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