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穿一件樸素的灰色麻袍,頭發花白,臉上布滿了歲月的褶皺。
他的身上,沒有絲毫強者的威壓,就如同一位鄰家的普通老爺爺,普通得讓人幾乎會下意識地將他忽略。
但鐵峰卻在看到他的瞬間,立刻單膝跪地,低下了他那顆從未向任何人低下的高傲頭顱。
“城主!”
老者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渾濁,卻又仿佛能夠洞穿古今未來;蒼老,卻又仿佛蘊含著宇宙誕生之初的無儘智慧。
他的目光,沒有在鐵峰身上停留,而是直接落在了他懷中的洛清晏,以及身後那兩名鑄兵大師抬著的陸天成和悅汐身上。
“放下吧。”老者緩緩開口,聲音平淡,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溫和力量。
鐵峰等人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將三人,並排平放在了琉璃心臟的正下方。
老者緩緩起身,走到了三人的麵前。他伸出那隻乾枯得如同老樹皮般的手,依次在三人的眉心之上,輕輕一點。
他的動作很慢很輕卻仿佛穿透了時空的阻隔,直接看到了他們靈魂最深處的本源。
當他的指尖,觸碰到洛清晏的眉心時,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以玄水之柔,行淨化之功;以龍魂之韌,譜鎮魂之曲。不錯,是個好苗子。可惜,神魂透支,本源虧空,若無外力介入,至少也要沉睡百年,才能醒來。”
隨後,他的指尖,落在了陸天成的眉心。
這一次他那古井無波的眼神,第一次出現了一絲真正的波動,仿佛平靜的湖麵,被投下了一顆巨石。
“咦?”
他發出了一聲輕微的驚疑。
“金風、土火……四法同修,竟能融於一爐,互不排斥,反而隱有相生之勢?不對……這根基……竟是以一截太古龍骨為柱,強行撐起了一方瀕臨破碎的神魂小世界!好霸道的手段!好不屈的意誌!”
老者的眼中,那絲驚疑,漸漸化作了濃厚的興趣。
“強行燃燒本源,撕裂空間,已是油儘燈枯之兆。尋常靈藥,對他已是毒藥。想要救他,非得以無上本源之力,重塑其神魂根基不可。難難難!”
他連說三個“難”字,卻不見絲毫為難之色,反而像是一個棋手,遇到了一盤絕世難解的棋局,興致變得越來越高。
最後他那隻乾枯的手指緩緩地落向了那沉睡中的銀發神女——悅汐的眉心。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悅汐那光潔的額頭的前一刹那。
嗡——!!!
一股冰冷而又至高無上的神聖氣息,猛地從悅汐的體內爆發!那股氣息,帶著不容任何凡俗褻瀆的絕對威嚴,竟硬生生地將老者的手指,彈開了寸許!
與此同時悅汐那緊閉的眼眸,猛地一顫眉心處一道無比複雜的仿佛由無數空間法則與寒冰符文交織而成的銀藍色龍形印記,一閃而逝!
整個“心爐”空間,都在這一刻,劇烈地一震!那顆懸浮的琉璃心臟,搏動的頻率,都因此而出現了一絲紊亂!
“這……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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