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虛影,就站在圖騰中央。
像一縷從九幽深處升起的,不散的黑煙。
血色的鬥篷,遮蔽了一切,沒有五官,沒有身形,隻有一片純粹的,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暗。
可他分明在“看”著他們。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凝視,冰冷、貪婪,充滿了高高在上的戲謔,仿佛在打量著祭壇上兩隻即將被宰殺的羔羊。
“食糧......”
沙啞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兩塊乾枯的骨頭在互相摩擦,刺得人耳膜生疼。
“吾主最喜歡你們這種......充滿了生命力,卻又沾染了絕望的靈魂。那味道,一定很甜美。”
空氣,凝固了。
那道由墮落之力構築的血色光幕,如同一個巨大的碗,倒扣下來,將整座祭壇島嶼,連同他們最後的希望,一同封死。
光幕之上,無數張扭曲痛苦的人臉,若隱若現,發出無聲的哀嚎。
那是被這邪惡儀式吞噬的,不計其數的怨魂。
洛清晏的血,涼了。
她想尖叫,想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無形的鎖鏈死死捆住,連動一動手指,都成了一種奢望。
那並非是法則的禁錮,而是源自生命層次的,最純粹的......恐懼。
“一個不錯的鼎爐,還有一個......有趣的雜種。”
血袍人的“目光”,在洛清晏身上短暫停留,隨即落在了陸天成的身上。
“你的身上,有龍的味道,卻又不是純粹的龍。更像是一頭......披著龍皮的野獸。吾主,會親自剖開你的骨頭,看看裡麵到底藏著什麼。”
陸天天沒有說話。
他的眼神,古井無波,仿佛眼前這足以讓任何法相境強者都為之絕望的死局,與他無關。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那與神魂徹底融合的太古龍骨,正在瘋狂地向他示警。
危險!
前所未有的,足以致命的危險!
眼前這個虛影,不是分身,不是投影。
而是以那枚空間源核為坐標,以這座被汙染的祭壇為媒介,降臨於此的一道......貨真價實的,擁有本體部分力量的......法相真身!
法相中期!
甚至,更強!
不能等。
等他徹底適應這具由墮落之力構築的軀殼,他們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不會有。
一念及此,陸天成動了。
沒有絲毫的征兆。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陡然迸發出兩道璀璨奪目的神光!
“四象神火,焚!”
他甚至沒有抬手,掌心之中,那朵赤紅色的火焰蓮花,便已悄然綻放,而後,瞬間跨越了空間的距離,以一種無可匹敵的霸道姿態,朝著那道血袍虛影,怒射而去!
這是他目前最強的單體攻擊神通之一,足以焚儘萬物!
然而,麵對這足以瞬殺空間怨蛆的致命一擊,那血袍人,竟是連動都未曾動一下。
他隻是發出了一聲充滿了不屑的嗤笑。
“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
他緩緩地抬起了一隻被血色鬥篷籠罩的“手”,對著那朵疾射而來的火焰蓮花,輕輕一握。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