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俺不是。”牛力為人忠厚，聞言不疑有他，如實道，“小範道長跟觀主外出作法去了，兩位可有要事？”
邴耀靈正欲回答，身後的黃二郎卻是搶先道：“確實有事情需要小範道長幫忙，不知他兩人何時能歸？”
聽聞正主不在，黃二郎的臉色當即放緩了幾分，而邴耀靈正好與之相反。
牛力抬頭看了一眼高懸的朗日，回道：“估計差不多了，不如兩位先入內靜坐，俺先去泡壺茶。”
他雖是粗人一名，但在縣城內謀生多年，這些基本的禮節還是懂得一些的。
黃二郎聞言眼神微動，連忙擺手道：“不用，你先忙吧，我們自便即可。”
對方邀請其入內，這正合他意，見事情有些順利，黃二郎暗道一聲“天助我也”，隨之想起這行的目的，於是又試探道：“這位...道長，聽說小範前幾日在泰平縣斬了一頭化形妖物，這事當真？”
問話之際，黃二郎故作心事重重模樣，似乎被困於的煩心事之中。
外人見狀，隻當對方是遇到妖邪，欲請小範道長出手，順帶打探後者的實力，以確保心安。
牛力聞言微微沉默半晌，想起了紅拂就是因對方口中的妖物而死的。
雖不願再提及此事，但想起這事關衝虛觀的業績，觀主將一切交給他，自然不能令其失望。
最終，牛力還是開口道：“不錯，雖然外界傳言是那妖物是路過的高人斬殺的，但其實是小範道長所為。”
對方沉默的姿態，落入黃二郎的眼中，不由增添了幾分可信度，心中頓時一緊，可卻仍要裝作驚訝模樣，顫聲道：“真...的？”
牛力並未發現對方的異樣，回複道：“嗯，是小範道長親口承認的。”
接著，牛力又將衝虛觀師徒二人在泰平縣中“斬妖除魔”的事跡吹噓一番，再將自己找上範生，請對方出手的事情告知對方。
見對方老實模樣，結合之前的猜想，黃二郎與邴耀靈並未懷疑有假，甚至在牛力的口中，將師徒二人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震驚過後，邴耀靈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了其中“關鍵”，似乎忘記了自己如今的處境，追問道：“你方才說，在小範道長下山之前，範觀主贈予其一柄桃木劍，並在其中封印了一道法力？”
他想起了這次下山的任務，以及在泰平縣郊外看到的那道恐怖劍痕。
這一刻，邴耀靈覺得自己已然無限接近事情的真相！
黃二郎也不是蠢妖，經邴耀靈這一提醒，眼中當即閃過一絲駭然之色，隨即期待且又緊張地求證向牛力。
牛力點頭道：“是的，那是俺親眼看見的，假不了。”
刹那間，邴耀靈全然忘記了自己身受妖物所脅，卻是冷汗直冒，心中一陣後怕。
在泰平縣縣衙之內，自己竟然認為其心儀之人乃範平所害，還想著上門興師問罪。
就目前證據所顯，範平實力不詳，可其師之強超乎想象，僅僅一道法力，就足以轟動整個東林郡！
範生觀主，道號破虛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為何從未聽過此等人物？！
是真正的隱世高人？！
還是自己太弱了，接觸不到此等層次？！
也對，定是如此！
得知“真相”的黃二郎臉色一陣煞白，深陷震撼之餘，內心充滿了無力感，暗道：“老三，對不住了，這仇，不報也罷~”
腦海中回想起那道驚天劍痕深淵，在無儘黑暗之中，似有恐怖的死神在向其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