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小的肚子好空…好餓…”王飽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他低垂著頭,身體無力地掛在十字架上。
夜詔南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想要安慰他,可是,他發現喉嚨乾澀得厲害,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想不明白,他與王飽不過是萍水相逢,可如今看到對方這般模樣,心中卻是充滿了悲痛和憤怒。
“恩公…不用為小的傷心,小的現在很開心,因為死了就不會再餓了…”王飽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徹底消失了,像是一盞油儘燈枯的燈,悄然熄滅。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
陽光依舊從破敗的屋頂傾瀉而下,照亮了王飽那張仍顯稚嫩的臉龐,那張臉上,沒有痛苦,沒有恐懼,隻有一種解脫的安寧,還有一種讓人心碎的滿足。
夜詔南一言不發,他忽然抬起手,握緊了手中的刀,刀身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決絕和殺意,沒有一絲的猶豫,下一刻,他猛然揮刀,刀光如閃電般劃破空氣,帶著無儘的憤怒和悲傷,朝著蚌妖劈去。
刀光閃過,蚌妖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斬成兩段,現形的瞬間龐大的身軀也隨之失去生命的光澤,變成了一堆尚有餘溫的肉塊。
夜詔南本還想將其活抓,逼問海妖作亂以及同僚之死的相關情報。
可如今一切已經不重要了,他隻想讓王飽可以安息!
夜詔南猛地轉過頭,冰冷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馮蓉兒,眼神中充滿了刻骨的殺意,仿佛要將她生生撕裂。
馮蓉兒被這股殺意所懾,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同一張白紙,毫無血色,身體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夜詔南再次揮刀,刀光如雪,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朝著馮蓉兒斬去。
“刀下留人!”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焦急的呼喊聲忽然傳來。
然而,夜詔南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刀勢不減反增,他早就察覺到這位融神境強者了,甚至預料到來人會出手阻攔,所以這一刀,他沒有絲毫的留手!
馮文才見夜詔南如此之決絕,絲毫不留情麵,心中也是一驚。
然而,作為父親,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死去。
無奈之下,他隻好暗罵一聲,硬著頭皮衝上前去。
這一刻,馮文才體內融神境的氣勢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強大的威壓充斥著整個密室,仿佛要將一切都碾碎。
他拚儘全力,才堪堪接下了夜詔南這勢大力沉的一刀。
“轟!”一聲巨響,馮文才被這股巨大的力量震得連連後退,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
他心中大駭,同為融神境,不,對方不過是初晉融神,雙方的差距竟然會如此之巨大!
這一刀,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對融神境的理解,夜詔南的實力,簡直恐怖如斯!
“還望夜大人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饒過小女一次!”馮文才強壓著心中的驚訝,用儘可能平穩的語氣向夜詔南祈求道。
可夜詔南卻不聞不問,仿佛沒有聽到馮文才的求饒一般。
他緩緩地抬起手中的長刀,刀身反射著冰冷的光芒,那刀尖凝聚的幾乎成實質的殺意,如同山嶽一般壓向馮文才父女,壓得他們幾乎透不過氣來,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這股殺意吞噬。
馮文才見狀頓時大急,他知道自己必須拿出更有力的籌碼才能打動夜詔南。
在這種絕境下,他已經顧不得其他了,連忙大喊道:“馮某願意作供賑款一事,隻求夜大人放過馮家!”
他拋出了自己最後的底牌,希望能夠換取一線生機。
夜詔南聞言,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似乎在考慮馮文才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