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暫時擺脫了!
大康和二娃也相繼冒出頭,架著幾乎昏厥的老陳,凍得嘴唇發紫,說不出話。
劉鐵柱不敢停留,奮力向對岸遊去。
對岸同樣是陡峭的石壁,但有一小片被水流衝刷出的碎石灘。
幾人掙紮著爬上岸,幾乎虛脫,癱倒在碎石上,瑟瑟發抖,牙齒磕碰得咯咯作響。
趙大刀也滾落在一旁,依舊昏迷。
必須生火,否則不被鬼子打死也要凍死。
但火柴和所有物資,都在剛才的突圍中濕透丟失了。
就在幾人陷入絕望之際,隼的身影竟然也從下遊不遠處的岸邊爬了上來。
他渾身濕透,臉色蒼白,但眼神依舊銳利,手裡還緊緊握著那支步槍。
“隼大哥!”二娃驚喜地叫道。
隼快步走過來,看到眾人凍得快要失溫的狀況,眉頭緊鎖。
他迅速檢查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岸邊一些枯死的河柳和乾燥的鳥巢上。
“還有力氣嗎?收集這些乾柴,快!”
他命令道,同時從自己貼身的一個油布包裡,竟然掏出了一個小巧密封著的鐵盒。
希望重新燃起!
幾人掙紮著收集來乾柴。
隼熟練地打開火絨盒,用裡麵保持乾燥的火絨和燧石,很快引燃了一小簇珍貴的火苗。
火堆終於生了起來!
幾人如同瀕死的難民般圍攏過去,貪婪地汲取著那一點點可憐的溫暖,烘烤著濕透的衣服。
溫暖稍複,體力也恢複了一些。
劉鐵柱立刻檢查趙大刀的情況。
依舊昏迷,高燒不退,情況不容樂觀。
老陳醫生緩過勁來,也趕緊過來幫忙處理。
“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隼一邊警戒一邊說,“鬼子不會放棄,很快就會沿河搜索下來。”
“去哪?”劉鐵柱看著連綿的群山,感到一陣無力。
隼的目光投向遠處最高的一座山峰,眼神變得深邃而堅定:“去鷹嘴崖。”
“鷹嘴崖?那裡有什麼?”
“一個或許能揭開所有謎底的地方。”
隼的聲音低沉下來,“也是我和上級約定的最後緊急聯絡點,如果信鴿線路真的被田中控製了,那裡是咱們最後的機會,能聯係到真正可信的人,並把情報送出去!”
他看向劉鐵柱:“但那裡也是絕地,地勢險要,一旦被圍,插翅難飛,去不去,你們決定。”
劉鐵柱看著虛弱的戰友,看著生命垂危的趙大刀,又想起老狼溝那可怕的毒計和無數百姓的性命。
他沒有猶豫。
“去!”
鷹嘴崖,顧名思義,如同一隻巨鷹的喙部,突兀地伸出於連綿的山脊之上。
三麵皆是萬丈深淵,隻有一條極其險峻近乎垂直的之字形小徑可以通達頂端,易守難攻,卻也絕難脫身。
在隼的帶領下,小隊拖著疲憊不堪、傷痕累累的身軀,經過大半夜的艱難跋涉,終於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抵達了鷹嘴崖之下。
仰頭望去,灰黑色的巨岩在微弱的星光下,呈現出猙獰的輪廓。
那條通往崖頂的小路在陡峭的岩壁上若隱若現,看著就讓人頭暈目眩。
“就是這裡了。”隼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凝重。
“上去之後,一切小心。按照約定,如果聯絡點安全,崖頂應該有一塊三顆石子壘起的標記。”
“如果沒有呢?”二娃小聲問。
“那就說明點已經被破壞,或者有埋伏。”隼的語氣沉重。
沒有退路了。劉鐵柱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將趙大刀再次綁緊在自己背上。
“我打頭,隼大哥斷後。,大康二娃,照顧好老陳,上!”
他率先踏上了那條險峻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