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長幾乎是靠著肌肉記憶,在爆炸衝擊波和灼浪撲麵襲來的千鈞一發,猛地後仰收身,帶著滾燙槍管滑落的駁殼槍一起,重重摔回炮塔艙內。
“哐當!”沉重的裝甲頂蓋被他奮力甩下閉合,滾燙的金屬碎片擦著剛合攏的艙蓋邊緣呼嘯而過,發出刺耳至極的尖鳴。
他頭皮發麻,後頸被飛灰燎得生疼,生死,真的隻懸於一線!艙內回蕩著硝煙塵埃嗆人的味道和幾人心有餘悸的粗重喘息。
濃重的腥霧漸漸散去,那輛編號“0123”的虎王如同地獄歸來的使者,炮塔粗壯的身管上,一段令人作嘔的、血肉模糊的焦黑腸子正隨著履帶的前行緩緩滑落,留下一道粘稠、暗紅的汙痕,死亡的氣息濃得化不開。
“該死!注意腳下!補槍!所有人聽著——每個日軍‘屍體’,無論真假,都必須朝腦袋補槍!每一具!立即執行!”
一名65團的連長在坦克後麵嘶聲咆哮,聲帶幾近撕裂,恐懼與憤怒交織在幸存步兵心頭。
沒有遲疑,金屬撞針擊發的冰冷脆響頓時如同密集的喪鐘,此起彼伏。
“啪!啪!啪!啪……!”
子彈無情地鑽入一具具匍匐在焦土上或趴或仰的“屍體”。
泥濘炸開、衣物碎裂。果然,幾具原本悄無聲息蟄伏的“屍體”發出野獸般的嘶嚎和咒罵,絕望地掙紮著試圖爬起來或拉響身上最後的武器。
“板載——!!!”幾聲絕望的嚎叫再次撕裂硝煙。
來不及了。
早已高度警惕的車載重機槍爆發出更粗野的咆哮,12.7毫米口徑的勃朗寧2hb重機槍轉動。
粗壯槍口噴射出密集得令人心膽俱裂的毀滅風暴。狂暴的子彈動能徹底碾碎血肉之軀——胸腔和頭顱如同灌滿水的氣球被重錘擊中般瞬間粉碎。
殘骸四濺飛落,將焦黑的大地塗抹上更加猩紅黏稠的圖景。
人的一切存在形態,在重型火力下頃刻回歸於無法辨認的汙濁。
就在這時,沉悶低沉的“嗡——嗡——”聲穿透高空的薄雲,由遠而近,越來越響。
仿佛無形的雲層被銀亮的利刃劃開,八架塗裝著醒目星條徽的p51“野馬”戰機以不可阻擋之勢如鷹隼般紮入這片被戰火蹂躪的死寂森林上空!
長機猛地壓杆俯衝,機頭對準下方的焦土與殘林,兩側短翼下的火箭巢瞬間被地獄之火照亮!“嘶——嘶——嘶——!”尖銳的破空厲嘯連成一片刺耳的音牆。
數條拖著白煙的長龍瘋狂砸入早被白磷和燃燒彈舔舐過一遍的樹林邊緣。
“轟隆!轟隆!轟隆!”
爆炸的火光和灼熱熔岩般的燃燒劑如岩漿蔓延開,引燃了本就枯敗的樹木與乾燥的林地。
地獄之火再次覆蓋了這片滿目瘡痍的焦土,緊接著,後麵的野馬戰機輪番俯衝,尖銳的機翼劈開煙雲。
機頭下方的六挺12.7毫米重機槍發出更狂暴的怒吼,灼熱的曳光彈如同天罰鞭子,凶狠地犁過地麵,卷起更多的泥塵與死亡,試圖將藏匿的幽靈徹底掃滅。
樹林深處變成了真正的熔爐,毒蛇般扭動的慘白磷火貪婪地將沾上的肢體燒成焦炭,甚至鑽入骨骼。
凝固汽油的恐怖粘附火焰則如同流金熔岩般緩慢流淌燃燒,附骨之疽般無法撲滅。
“啊——!啊——!”非人般的慘嚎如同地獄的喪鐘敲響。
幾十個再也無法藏匿的火人扭曲著、踉蹌著,掙紮著從已成煉獄的樹林火牆中翻滾出來。
他們身體劇烈扭動翻滾,試圖撲滅身上詭異燃燒的白磷粘液和金紅流淌的凝固汽油,仿佛在進行著世間最痛苦絕望的祭舞,然而徒勞。
這些活動的火把隻在焦黑的大地上狂奔出幾十米的距離,便伴隨著令人心魄碎裂的嘶嚎,一個個重重栽倒在地,迅速被自身攜帶的火焰吞噬成蜷縮焦黑、仍冒著青煙的形狀。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類似烤焦脂肪與濃烈化學品交織的致命氣息,隨著熱風,飄向森林之外廣闊的大地。
虎王的履帶繼續轟鳴,滾燙的炮管再次揚起,如同指向命運的沉重手指。
火焰與濃煙在森林各處搖曳升騰,將廢墟塗抹得更加混沌。
焦土之上,唯有那些凝固汽油混合著人體脂肪燃燒後流淌的、緩緩冷卻粘稠的焦油狀物質,深深印入泥土,成為地獄圖景最真實的注腳,也如冰冷的預言——死亡的巨獸暫時蟄伏,利爪卻隨時可再次撕裂大地。
坦克艙內,車長用手背狠狠擦掉額頭滲進眼角、蟄得生疼的冷汗和泥灰,隻留下更深的汙跡。
喉頭滾動了一下,嘗到的滿是金屬和硝煙的腥鏽味,哪怕離那片火場還有上百米多距離,都感到空氣中混著一種灼燒過後的黏膩感。
每一次喘息,肺部都沉重得像灌滿了鉛塊。
炮塔裡隻有履帶碾壓地麵的悶響、引擎的咆哮和他們三個人粗重壓抑的呼吸聲。
透過狹小的潛望鏡,炮塔上掛著的、那截早已失去形狀的焦黑物體,正隨著車身的每一次顛簸微微晃動。
天空中飛機一塊塊的清理那些被地麵標注的可疑區域,地麵在坦克引導下配合著步兵快速的將日軍分割殲滅!
山下奉文看著天空中那些呼嘯而過的支那戰機,心中的無力感讓他異常沮喪!
近衛師團原本就在清邁反擊戰中損失頗大,現在又因為最先遭遇支那軍,此刻已經幾乎形成不了有效的抵抗。
飯田此刻整個人如同從泥潭裡麵滾過來的,其實這也是迫不得已!
就在剛剛他所在的前沿指揮部遭到支那空軍的兩發火箭彈襲擊,其中一枚是燃燒彈!
瞬間指揮部就被大火包圍,飯田的助手非常多果斷,立刻將他這個師團長推進了邊上的一處排水溝!
而這名助手卻被大火點燃,雖然後麵在眾人多幫助下將身上的火撲滅!
這這勇敢的帝國武士早已經被燒的麵目全非,整個身體看到你一塊完整的皮膚,身下全是焦黑一片,毫不就是露出血淋淋的皮下組織與肌肉!
最後在這名軍官的哀求下,渾身上下都是泥漿水的山下豐文親自開槍替這名救命恩人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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