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趙率教開口說道:“江大人,實不相瞞,末將在遼東軍中時,就對這些人走私糧草、販賣軍械之類的事有所耳聞。
隻是末將人微言輕,這等事牽扯的勢力太多,不是末將能夠輕易插手的,所以對這事兒了解得稍微細致些。”
江寧聽後點了點頭,隨後笑著問道:“老趙,把你從遼東調回來後,你先是跟著我在天津大顯身手,緊接著又要隨我前往山西鏟除那些通敵叛國的奸臣賊子。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我都沒給你提升官職,你心裡有沒有怨言啊?”
趙率教聽了,嘿嘿一笑,一雙大眼睛直盯著江寧,說道:“江大人做事向來深謀遠慮,肯定不會虧待末將。
至於這些事,末將從不上心。”
江寧聽他這麼一說,不禁啞然失笑,心想著這老趙還真是精明。
隨後,江寧微笑著說道:“老趙,此次山西之行,咱們這些人,除了袁閣老之外,剩下的都不精通軍事。
這調兵遣將的重任,可就得仰仗你了。”
趙率教聽聞,用力地把胸膛拍得“梆梆”作響,大聲說道:“江大人放心!
有俺老趙在,保證連一條狗都彆想從咱們手底下溜走!”
江寧聽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之後,趙率教以起身去巡夜為由,先行離開了。
隨後,江寧麵帶笑容地走到袁可立和溫體仁身旁,開口詢問:“袁閣老,咱們還需多久能抵達山西?”
袁可立思索片刻後回答道:“以咱們目前急行軍的速度,五日便可到達。”
江寧點點頭,緊接著,幾人便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起來。
就在這時,魏忠賢湊了過來,一邊把玩著手中的兩顆核桃,一邊笑著說道:“袁閣老、江大人、溫大人,等咱們到了山西之後,咱家彆的事不管,你們就告訴咱家要殺誰就行。”
聽到魏忠賢這話,幾人頓時一陣無語。
江寧暗自慶幸,原本他還琢磨著怎麼忽悠老魏在前麵衝鋒陷陣,自己在騎著老魏過河。
沒想到老魏這麼“上道”,自己還沒開口忽悠呢,他就主動把殺人這個差事攬了過去。
最後,江寧不禁總結出一句:這可真是專業對口啊。
就在這時,溫體仁看著遠處信王朱由檢和黃道周,不禁感慨道:“信王殿下這位老師著實不一般呀!”
江寧聞言,一臉疑惑地問道:“溫大人,此話怎講?”
溫體仁微微一笑,解釋道:“這位黃道周,乃是袁閣老的得意門生。
此次恩科之後,他先是擔任翰林院編修,後來被皇上下旨調任為信王府長史,同時兼任信王殿下的老師。”
這時,江寧滿臉疑惑地望向袁可立,開口問道:“袁閣老,難道這事兒您沒出麵阻攔嗎?
要知道,一旦擔任王府長史,這輩子基本上就意味著仕途沒什麼指望了,您這可像是把自己的學生往火坑裡推呀,您老這麼做可不太厚道。”
袁可立聽聞,捋著胡須微笑道:“江大人,這可不是老夫舉薦的,而是老夫這位學生自己主動要求去的。”
江寧一怔,忍不住道:“那就是您這位學生腦子不太靈光,才會想著去王府當長史。”
聽到這話,袁可立一陣無奈,沒好氣地說道:“皇上先後給信王殿下選派了二十幾位老師,結果無一例外,全被信王殿下給檢舉了。
刑部、大理寺、督察院、錦衣衛衙門,就連東廠和順天府都接到了信王的舉報。
後來經過查實,這些人大多品行不端,甚至不少都有違法亂紀的行為。
皇上得知後龍顏大怒,把他們全部拉去問斬了。
當時江大人您還在天津,並不知曉此事。
信王殿下在大殿之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向陛下哭訴,偌大的大明朝,竟然找不出一位為官清正廉潔又有才能的人來擔任自己的老師。
最後,老夫這位學生便毛遂自薦。
自從擔任信王殿下的老師以來,他教導信王殿下一直孜孜不倦。
如今,信王殿下也成長了許多。”
江寧聽完之後,整個人愣在當場。
一口氣檢舉二十幾位老師,這位信王殿下果如曆史記載的那般,是個行事果斷的狠人,秉持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
這時,一旁的溫體仁笑著說道:“所以這位黃大人擔任信王殿下老師以來,是最穩的一個,到現在都沒出什麼岔子。”
袁可立沒好氣地說:“老夫這位學生品行端正,為官清廉,能出什麼事?”
溫體仁趕忙賠笑行禮,隨後接著說道:“這位黃大人不僅精通儒家經典要義,對王陽明的心學、理學更是推崇備至。
信王殿下檢舉的二十幾位老師當中,確實隻有十幾位品行不端、有違法亂紀行為,剩下的幾位,隻是回答不上信王殿下提出的問題,便被信王殿下給檢舉揭發。”
聽到這兒,江寧頓時來了興致,繼續追問道。
溫體仁笑著解釋說:“自從經過江大人您一番教導後,信王算是對那些儒家出身之人徹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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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問時常常帶有偏見,故意刁難,可把一眾老師給難住了,他們壓根回答不上來,或者說根本沒法回答。
但這位黃道周黃大人每次都能對答如流,所以信王殿下對黃大人很是倚重。”
江寧聽完點點頭,對於黃道周此人,他也有所了解,知曉這是一位既有才乾又忠心耿耿的能人。
隨後,江寧想到如今黃道周擔任信王府長史,有些屈才,趕忙開口道:“袁閣老,自從順天府尹劉宗周升任直隸巡撫後,順天府尹一職便一直空缺。
要不回頭本官上個折子,向陛下保舉黃道周出任順天府尹,同時仍兼任信王殿下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