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德和秦有義聽罷,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手中握著的酒杯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秦有德咬了咬牙,一橫心說道:“江大人,實不相瞞,如今陝西連年遭受天災,雖說百姓們勉強能夠維持生計,但我等商人做生意實在艱難。
小人確實與塞外的蒙古人有過一些生意往來,不過,小人敢以項上人頭擔保,絕對沒有向蒙古人輸送任何朝廷違禁之物。”
秦有德說這番話的時候,心裡其實在豪賭。
畢竟,前段時間山西八大晉商通敵賣國的事情,已然轟動整個大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他深知,在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的江寧麵前,絕不敢說半句假話。
他心裡清楚,江寧今日特意設宴相邀,必定是有要事相商。
這個節骨眼上,老老實實坦白交代,絕對是最明智的選擇。
要是還敢心存僥幸,裝瘋賣傻,恐怕下一秒就會被如狼似虎的錦衣衛拖出去,一刀給剁了。
緊接著,一旁的秦有義也聲音發顫地說道:“江大人,小人等確實與塞外蒙古人有生意往來,但正如秦東家所言,小人等絕沒有向蒙古人輸送朝廷違禁之物。
如今這世道,生意實在難做,還望大人體諒我等的難處。
若是朝廷有需要,我等願意再向朝廷捐錢捐糧。”
聽到兩人的回答,江寧微微一笑,心中明白方才敲打的效果已然達到,接下來便該安撫他們了。
隨即,江寧問道:“二位秦東家,你們是親戚嗎?
還是恰好都姓秦?”
秦有德咬了咬牙,說道:“江大人,小人和秦東家隻是恰巧都姓秦,並無任何親戚關係。”
江寧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二位秦東家不必如此驚慌。
先前地方官員對你們盤剝掠奪,你們做生意著實不易。
至於與塞外蒙古人做生意,在本官看來並非什麼不可饒恕之事。
畢竟,山西八大晉商通敵賣國一事,如今整個大明無人不知。
他們賣給蒙古人和建奴的,可是糧草、軍械等朝廷嚴禁外流的物資。
相比之下,你們的情況實在不值一提,本官也不會因此事刻意為難你們。
至於向朝廷捐錢捐糧一事,就無需再提了。
隻要你們按時向朝廷繳納商稅,便是合法商人,朝廷自會保障你們的權益,不會隨意欺壓盤剝,你們大可把心放在肚子裡。”
聽到江寧這話,秦有德和秦有義頓時如釋重負。
原本他倆滿心擔憂,想著今天怕是得大出血,甚至花錢都未必能保住性命。
卻沒想到,這位江大人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把他們與蒙古人做生意的事定性為小事。
兩人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暗自慶幸之前沒向蒙古人售賣違禁物品,否則,這會兒恐怕全家老小都已性命不保,隻能去見閻王了。
這時,江寧笑著說道:“二位東家在陝西時,向曹將軍與滿將軍捐錢捐糧,堪稱我大明的義商。
如今,本官這兒有一樁買賣,不知二位東家可有興趣。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這可是和朝廷做買賣,並非與本官個人交易。
當然,你們要是覺得不合適,也可以拒絕。”
聞聽此言,秦有德和秦有義頓時來了興致。
他們心裡清楚,這位江大人找他們肯定是有正事,絕非覬覦他們的家產。
畢竟就憑與蒙古人做生意這件事,江大人要是想收拾他們,那還不是輕而易舉,到時候他們連喊冤的地兒都沒有。
秦有德趕忙開口問道:“不知江大人說的是什麼生意?”
這時,江寧笑著說道:“既然二位東家都從事糧食生意,那本官就直說了。
先前,朝廷九邊軍鎮的糧草一直由山西八大晉商負責供應。
如今,他們通敵賣國,已被朝廷儘數抓捕歸案,過些時日就要九族集體開刀問斬了。
可九邊軍鎮的糧草供應不能中斷,所以,向九邊軍鎮運送糧草這筆生意,不知二位東家有沒有興趣?
剛好,九邊之一的延綏鎮就在你們陝西,想必你們對此並不陌生吧。”
聽到這兒,秦有德和秦有義二人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閃過震驚與喜悅。
給九邊軍鎮供應糧草,這可是一筆天大的生意!
倘若能夠做成,往後他們在大明境內做生意,簡直是如履平地。
畢竟,他們身後站著的可是九邊軍鎮——大明北方的頂級軍事力量,又有誰敢輕易為難他們?
隻要他們不像八大晉商那般自尋死路,再花些銀子上下打點一番,其中所能帶來的利潤,簡直不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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