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楊漣和左光鬥二人的質問與辱罵,張文和仿若未聞,依舊筆下不停,熟練地運用春秋筆法進行記錄。
就在這時,身著盔甲的盧象升、孫傳庭等一眾將領氣勢洶洶地來到午門之外,與一眾倒地不起卻仍不罷休的東林黨文官形成對峙之勢。
隻見之前叫嚷著要用鮮血在午門之外寫個“冤”字的那名官員,此刻手指著盧象升、孫傳庭,聲色俱厲地罵道:“爾等武將勾結江寧,心懷不軌,蒙蔽聖上,妄圖禍亂朝綱。
本官絕不會坐視不管,哪怕今日血濺午門,也絕不容許你們這群不受節製的武夫胡作非為!”
聽到這名官員的辱罵,孫傳庭臉色瞬間一沉,怒聲回罵道:“哼,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如今遼東戰事膠著,局勢緊張;西南亂象叢生,大戰在即;沿海倭寇更是屢屢侵擾,百姓苦不堪言。
可你等文官又做了什麼?
對百姓疾苦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我等武將一心忠於大明,忠於皇上,哪怕馬革裹屍、戰死沙場也毫無怨言。
你們卻肆意汙蔑我等,你們才是大明的千古罪人!”
聽著孫傳庭這番義正言辭的話,不少東林黨文官頓時惱羞成怒,紛紛七嘴八舌地回懟起來。
孫傳庭氣得滿臉通紅,怒目圓睜。
這時,一旁的盧象升卻神色平靜,微微一笑,說道:“這位大人,您說這話可就毫無道理了。
無論文官還是武將,吃的皆是大明的俸祿,效命的都是當今天子。
聖上有意改革五軍都督府,意在重整大明軍備,掃平內憂外患,實現大明中興,可你們卻百般阻攔,這究竟是何道理?
我等武將何曾縱兵掠奪?
又何曾欺壓百姓?
更何曾圖謀不軌?”
聽著盧象升的三連問,這名東林黨官員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隻得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盧象升說道:“你……你……你……”
盧象升臉色一凜,頓時捏緊雙拳,隻聽關節“哢哢”作響,他冷聲說道:“這位大人若是聽不懂道理,本將倒是略通些拳腳功夫,可以好好給您‘講解講解’!”
隻見這名官員頓時氣得暴跳如雷,扯著嗓子罵道:“爾等卑賤武夫,實在欺人太甚!簡直粗魯不堪至極!”
盧象升聽聞,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冷說道:“這位大人,請你說話放尊重點!
本將以及本將身後的一眾將領,可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我等原本皆是文人舉子,後來棄筆從戎。
若論起四書五經,恐怕讀得並不比諸位大人少。
若是諸位大人想文鬥,那咱們不妨就此辯論一番;若是想武鬥,那可就更好不過了。
自從進入京營之後,我等日夜苦練拳腳功夫,正愁沒處施展呢!”
聽到盧象升這番不卑不亢的話,一眾東林黨官員頓時怒目圓睜,紛紛惡語相向。
這時,一旁的孫傳庭早就按捺不住心中怒火,開口說道:“盧兄,你跟他們廢什麼話,直接動手便是!”
盧象升卻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孫兄,稍安勿躁。
咱們好歹都是讀書人出身,做事還是要講究個體麵,不是嗎?
先與諸位大人辯論一番,倘若他們依舊不知好歹,到時候咱們再用拳腳功夫跟他們‘切磋切磋’也不遲。”
午門之外愈發熱鬨起來,這動靜頓時吸引了不少百姓,他們紛紛圍聚在不遠處觀望。
隻見張文和與李若璉帶著錦衣衛,時不時走到幾名東林黨官員麵前,詢問幾句後便不再理會。
張文和則奮筆疾書,不停地記錄著什麼。
楊漣和左光鬥二人氣得在後麵緊緊追趕,卻被幾名錦衣衛攔住。
李若璉心裡樂開了花,暗自想著:“大人這招實在是高啊!
文和這春秋筆法,黑的能寫成白的,白的也能寫成黑的。
隻怕過不了幾日,《天啟時報》傳遍京師內外,楊漣和左光鬥二人的名聲可就徹底臭大街了。”
就在這時,一名東林黨官員突然發了瘋似的朝著張文和猛撲過去。
李若璉眼疾手快,趕忙上前,一腳將其踹飛,擋在了張文和身前。
眾人這才看清,這名官員手中正拿著半截磚頭,顯然是想一磚頭拍死張文和。
李若璉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怒喝道:“在這午門之外,竟敢謀殺朝廷命官!
兄弟們,把他拉下去,好好‘招呼’一頓!”
頓時,兩名錦衣衛上前,架起這名官員就拖走了。
隻見張文和臉色有些難看,陰沉著臉問道:“李大人,剛才那名官員叫什麼名字?”
李若璉趕忙回道:“督察禦史劉明傑。”
張文和聞言,點了點頭,嘴裡開始念叨起來:“督察禦史劉明傑於午門之外,攜帶凶器,意圖進宮行刺皇上。
碰巧被錦衣衛指揮同知李若璉及時發現,眼見謀逆之心被當場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