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目圓睜,伸出手指直指神宗萬曆皇帝的神像,滿臉怒容地吼道:“神宗爺呀,朕的皇爺爺!
您老人家可真是自私自利,昏庸至極!
您以少年天子之姿登基之初,政治還算清明,又有高拱、張居正和馮保儘心輔佐。
雖說被李太後壓製了好些年,但您就不能再多忍耐些時日嗎?
張居正此人,有功亦有過。
他的功勞,那是造福整個大明朝。
而過錯,不過是對您個人有些冒犯。
可您倒好,掌權之後,便迫不及待地清算張居正。
您就不能再等一等?
就算要清算張居正也就罷了,您居然重用張四維這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
將張居正推行的改革舉措儘數推翻,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想當初,張居正獨攬大權二十年,把天下文官壓製得抬不起頭來。
他推行一條鞭法,大力改革,使得國庫充盈、軍備精良、政治清明,堪稱自憲宗之後,大明朝又一個難得的盛世。
可您老人家,居然鬼迷心竅,將張居正的改革成果毀於一旦,致使文官勢力再度膨脹。
到最後,您就為了點銀子,居然和文官集團鬨得不可開交,折騰了幾十年,甚至連朝都不上了。
您還派出礦監四處征稅,最後竟淪落到向文官‘乞討’的地步,如此丟人現眼之事,您老人家居然也做得出來!”
您將驕奢淫逸、昏庸無度表現的淋漓儘致。
與穆宗隆慶爺相比,您連起碼的自知之明都欠缺,竟還效仿起世宗嘉靖爺幾十年不上朝。
世宗嘉靖爺雖幾十年不上朝,可在西苑修道之時,每至深夜仍會批閱奏章,通過廠衛對朝廷官員的情況和天下大事了如指掌,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而您倒好,乾脆徹底撒手不管,任由文官做大,一門心思隻顧吃喝玩樂。
沒有世宗爺的本事,卻染上了世宗爺的毛病。
就您所做的這些事,哪怕把英宗、孝宗等曆代先祖的過錯加起來,都遠遠不及您造成的危害大。
聽著朱由校臭罵自己的爺爺,江寧滿臉的尷尬,忍不住連連咳嗽,簡直恨不能當場找條地縫鑽進去。
朱由校轉頭看向江寧,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江兄,是不是覺得朕這番話實在太難聽了?”
江寧聽聞,麵色瞬間變得極為複雜,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朱由校一臉無奈,接著說道:“江兄啊,朕這位皇爺爺,神宗萬曆爺,給朕留下的可是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內憂外患接連不斷,朕難道不該罵嗎?”
江寧頓時一陣無語。
看著江寧那副表情,朱由校苦笑了一聲。
再度轉頭,怒視著神宗萬曆皇帝的神像,繼續罵道:“皇爺爺,您老人家這一輩子,活得窩囊至極,這可都是您自找的!
您執意想立福王為太子,為此,不惜冷落朕與父皇多年。
朕和父皇雖貴為皇子皇孫,可在宮裡的日子,活得連個奴婢都不如。
您說說,您怎麼就能做出這種事?
您的良心難道都被狗吃了?
您還真以為那群文官是好相與的?
您以為幾十年不上朝,就能逼得文官低頭,乖乖讓福王當上太子?
您老人家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您任由文官勢力坐大,滲透到朝廷各個角落,致使官員貪汙腐敗之風盛行,邊境武備鬆弛不堪。
薩爾滸之戰,我軍大敗而歸,這一切的惡果,可都是您老人家一手釀成的!”
說完,朱由校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皇爺爺,朕這三炷香,您根本受不起,也不配,就連這香案上的貢品,您同樣沒資格享用。”
言罷,他頭也不回,徑直朝著光宗皇帝的神像走去。
站在神像前,他凝視著自己父皇的神像,久久沉默不語。
江寧走上前來,默默拿起三炷香,遞到朱由校麵前。
朱由校見狀,伸手接過香,點燃後小心翼翼地插入香爐,忍不住歎了口氣。
輕聲說道:“父皇,您這一生實在太不容易了,如履薄冰,活得窩窩囊囊。
既不受皇爺爺喜愛,又遭鄭氏母子百般刁難。
就連兒臣與五弟,從小也活得膽戰心驚。
父皇,您的死因,兒臣一直在徹查。
一旦查明究竟是誰暗中算計了您,兒臣定當替您報仇雪恨,將那下手之人九族儘滅,挫骨揚灰!
對了父皇,兒臣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
兒臣結識了一位好兄弟,我倆情同手足,他叫江寧,算起來也能算是您的乾兒子。
今日兒臣帶他來,就是想讓他拜見拜見您。”
說完,朱由校轉頭望向江寧。
江寧瞬間愣在當場,這朱兄怎麼莫名其妙就給自己找了個乾爹?
自己連這位乾爹的麵都沒見過,這便宜乾爹就這麼“掛”牆上了。
江寧一時間哭笑不得,無奈之下,隻好接過三炷香,點燃後插入香爐,接著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之後,朱由校笑著將江寧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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