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頭見狀,忙笑著解釋:“這位老弟有所不知,最近這幾日,京城的糧鋪都在瘋狂漲價。
原本六七錢銀子一石米,如今漲到一兩五錢,更過分的還有漲到一兩八錢銀子一石的。
原本大夥想著快過年了,能給家裡人開開葷,可如今這糧價,哪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能負擔得起的呀,看來今年過年隻能喝粥了。”
說著,便要將冰糖葫蘆遞回。
魏忠賢見狀,直接把糖葫蘆塞到孩子手裡,不容拒絕,又接著問道:“老哥,那這徐記糧行有什麼來頭啊?”
老者聽聞,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聽人說,這徐記糧行是鬆江府徐閣老家的產業,在京城經營好些年了。
以前可沒這麼胡亂漲價,也不知這次是怎麼回事。”
說完,又是一聲長歎。
魏忠賢聽後點了點頭,趕忙來到朱由校身旁,將剛才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朱由校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說道:“鬆江府徐家,這徐階後人當真膽大包天!
大明京城,天子腳下,竟敢如此肆意哄抬物價!”
江寧聽聞魏忠賢所言,不禁暗自一驚。
他心裡清楚,在京城這地界,能開辦糧行米鋪的,哪個不是背後有靠山。
卻未曾料到,這徐記糧鋪竟是徐階後人的產業,當下臉色也跟著陰沉了下來。
這時,便聽到一旁的魏忠賢開始低聲嘟囔:“這徐閣老的後人也太不像話了,簡直是想銀子想瘋了!
居然把米價漲到一兩五錢一石,這價格,尋常百姓哪裡承受得起啊!”
朱由校冷哼一聲,語氣森然道:“朕看他們徐家不是瘋了,而是在自尋死路!
徐階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想不到他的後人竟也是這般貪得無厭!”
此時,正在津津有味吃著冰糖葫蘆的朱由檢,一臉疑惑地說道:“大哥,徐階這人的名聲似乎還不錯呀,沒你說的那般不堪吧?
畢竟當年他可是扳倒了嚴氏父子,在朝中的名聲也算不錯。”
朱由校看著自家這個單純的弟弟,不禁歎了口氣,說道:“五弟,你有所不知啊。
當年嚴氏父子權傾朝野,實際上不過是世宗爺用來製衡滿朝文官的棋子罷了。
隻是後期嚴氏父子愈發貪得無厭,引得天怒人怨,世宗爺這才不得已下令處死嚴世蕃。
但要說起來,這徐階比起嚴世蕃和嚴嵩可要可惡得多。
嚴氏父子把持朝政十幾年,雖說國庫一直不怎麼充盈,卻好歹還能維持朝廷的正常運轉。
嚴氏父子貪墨的錢財,十兩銀子當中,有二兩是上交給世宗爺,另有四兩充入國庫,剩下的四兩,他們和手下黨羽自行瓜分。
雖說貪汙導致國庫有些虧空,但官員的俸祿從未短缺,遇上天災或是地方起義,國庫也還有銀子應急,朝廷也能照常運作。
可這徐階老匹夫就大不一樣了。
他扳倒嚴氏父子之後,貪墨的程度比嚴氏父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鬆江府改稻為棉,大肆兼並土地。
就連嚴世蕃在他麵前,恐怕都得尊稱一聲‘大哥’。
徐階及其黨羽貪墨十兩銀子,隻給國庫上交三兩,自己卻私吞六兩,僅僅給百姓留一兩。
而且,他們壓根兒就不向世宗爺供奉銀子。
到最後,朝廷一旦需要用錢,國庫便虧空得厲害,世宗爺也沒有額外的銀子補貼國庫。
當初從嚴氏父子手中拿到的那二兩銀子,到最後基本都補貼進國庫了。
可徐階這個老東西和他的黨羽,隻給百姓留一兩銀子,就這站著把錢賺了,還口口聲聲說什麼忠君愛國、體恤百姓疾苦,簡直無恥至極!”
江寧算是把其中的門道看透了。
嚴嵩、嚴世蕃父子在那十幾年間,充當著嘉靖皇帝製衡朝堂的“打手”,背了這麼久的罵名。
他們貪墨搜刮來的銀子,除了和黨羽們分了,剩餘的一部分確實充實了國庫,另一部分也進了嘉靖皇帝的腰包,如此一來,好歹還能維持著朝廷表麵的運轉。
可誰能想到,到了徐階這兒,情況愈發惡劣。
這老東西比起嚴氏父子,貪婪程度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僅將大量財富中飽私囊,還絲毫不把嘉靖皇帝放在眼裡。
也不孝敬銀子,又致使國庫虧空,官員俸祿都時常拖欠,朝廷的正常運作都成了難題。
嘉靖皇帝自己也因徐階等人的作為,沒了額外的銀子補貼國庫。
徐階他們僅僅給百姓留下勉強糊口的“活命糧”,卻反而在世人麵前落得了個好名聲,實在是讓人氣憤不已。
朱由檢聽完自家大哥的講述,頓時氣得臉色漲得通紅,忍不住罵道:“這狗日的徐階,簡直不是東西!
這些讀書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大哥,那你說現在該咋辦?
要不直接調兵,把這糧鋪抄了,然後弟弟親自跑一趟鬆江府,將徐階的九族都給滅了,再把那老東西掘墓開棺,挫骨揚灰!”
聽到朱由檢這極端的話,朱由校趕忙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說道:“五弟,你彆衝動,這事你就彆操心了,大哥自有打算。”
說完,朱由校轉頭看向江寧,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說道:“江兄,大明兩京一十三省可都在你肩上擔著呢。
如今這事兒,你說該如何是好?
朕全力支持你。”
江寧聽聞,頓時愣在了當場,心中暗自叫苦:這事兒怎麼又扯到自己身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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