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看到奏折,二話沒說,當即禦筆一揮,批準了這一奏請。
隨後,他責令司禮監以六百裡加急的速度,火速將任命文書送往四川。
……………
此刻,在京城鄒元標府邸之中,左光鬥和李邦華分坐在兩旁,看著麵色陰沉如水的鄒元標,二人皆默不作聲,靜靜地陪著。
過了片刻,鄒元標站起身來,在廳中來回踱步,開口問道:“共之,江南那邊最近可有消息傳來?”
左光鬥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答道:“恩師,自年後江南那邊便沒了任何消息,弟子對此也深感疑惑。”
李邦華接著開口詢問:“恩師,弟子見您麵色憂慮,莫不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鄒元標神色凝重,沉聲說道:“老夫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如今恩科即將開考,各地學子紛紛奔赴京城。
五軍都督府的英國公張維賢和內閣薛閣老趕赴山西,為無田百姓分配田地,並趁機推廣新型農作物。
江寧又在四川成都打了一場大勝仗。
眼下,天津、通州以及山東登萊三處港口與倭國、朝鮮、琉球等國商貿往來頻繁,港口之上整日人潮湧動,國庫收入與日俱增。
南方沿海的水師大力打擊走私船隻與貨物。
如此種種,大明從上到下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可這種發展無疑是在動搖江南東林士紳的根基。
按常理他們應該坐不住了才對,可為何至今毫無動靜?
難道他們已然有所行動,隻是我們還蒙在鼓裡?”
聽到鄒元標的這番話,左光鬥和李邦華也陷入了沉思。
如今大明的形勢一片向好,然而這看似繁榮的背後,對江南東林黨人利益的衝擊不言而喻,可他們卻未收到任何相關風聲。
片刻之後,鄒元標開口吩咐道:“共之、孟暗,你二人接下來要多留意江南那邊的動靜。”
二人聽聞,趕忙點頭稱是。
鄒元標眉頭依舊緊鎖,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
對於京城發生的諸多變化,江寧自然了如指掌,不禁心生感慨。
對於個人,銀子雖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銀子卻是寸步難行。
對一個國家來講,銀子就是萬能的,如今朝廷之所以能夠有這麼多大動作,歸根結底是國庫充盈。
否則國庫空虛,一次性推行這麼多政策,隻會加速大明的衰敗。
而現在的情況恰恰相反,整個大明呈現出一片蒸蒸日上的繁榮景象。
當天晚上,江寧難得睡了個安穩覺。
然而,在睡夢中,他卻陷入了一個詭異的夢境。
江寧恍惚間發現自己站在午門之外,隱隱聽到皇宮內傳來陣陣哭聲。
他心中一驚,趕忙朝著皇宮內奔去。
來到冬暖閣外,隻見所有侍衛和太監都紛紛跪倒在地,抱頭痛哭。
江寧心急如焚,急忙推門進入大殿。
剛一踏入大殿,江寧隻覺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暈倒。
隻見朱由校麵色慘白如紙,虛弱地躺在床上。
身旁跪著皇後張嫣、魏忠賢、方正化以及信王朱由檢,幾人早已哭得淚眼模糊,泣不成聲。
朱由校瞧見江寧的到來,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顫顫巍巍地伸出手。
江寧見狀,趕忙衝上前去,緊緊握住朱由校的手,整個人止不住地渾身顫抖,淚如雨下。
喉嚨像被什麼哽住了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朱由校用那虛弱的目光看著江寧,緩緩說道:“江兄,你瘦了……這麼長的時間,辛苦你了……
你一定要多吃飯,保重自己的身體啊……朕如今,大限將至……
臨去之際,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當初讓你入朝為官,本想著你我兄弟二人齊心協力,定能中興大明……
可如今,朕要食言了……還望江兄不要怪罪……”
說完,朱由校又將信王朱由檢喚到床前,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說道:“五弟,還記得皇兄登基之時,你問皇兄‘皇上是個什麼官,你可以當嗎’?
當年皇兄就告訴你,這個皇帝,皇兄當幾年之後,便讓你來當。
不曾想,一語成讖……如今,皇兄就要走了……吾弟當為堯舜,這大明的江山以後就是你的了……
江寧和忠賢可堪大用,中宮賢良淑德,還望五弟善待他們……”
話罷,朱由校緩緩掃視了在場眾人一眼,隨後麵帶微笑,漸漸沒了動靜。
江寧見狀,頓時狀若瘋癲,口中不停地念叨著:“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他一把抓起身旁的方正化,神情激動得近乎失控,大聲質問道:“方公公,皇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隻見方正化哭得死去活來,幾乎要背過氣去,哽咽著說道:“皇上……上個月在禦花園乘船遊玩的時候,不慎落入水中……
之後雖經太醫全力診治,卻已然病入膏肓……如今,終究是不行了……”
話剛說完,方正化便當場哭的昏死過去。
江寧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一般,愣在當場。
他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自己費儘心思,機關算儘,一心為大明謀劃未來,朱由校怎麼就會如此英年早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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