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內閣首輔孫承宗與袁可立對視一眼,站了出來,厲聲嗬斥道:“爾等竟敢逼宮謀逆,此等大罪,當誅九族,你們這是在找死嗎?”
身後的保皇黨官員們紛紛起身,一同怒聲嗬斥孫慎行、孫如遊、顧肇跡等一眾參與謀逆的文武勳貴。
孫慎行和孫如遊卻笑著回應:“怎麼,孫閣老,這病可算好了?
這會兒才出來開口,不覺得晚了些嗎?
若不是江寧和魏忠賢這兩個奸佞小人,把東林諸公拉下馬,就憑資曆,這內閣首輔之位哪能輪到你孫承宗來坐?
還有你袁可立,以及遠在山西的薛國觀,不過是僥幸入閣罷了。
今日過後,你們就是大明的奸佞之臣,那罵名可比當年的嚴嵩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今,皇宮已在我們掌控之中,你們不過是待宰的羔羊罷了。”
朱由校靜靜地看著雙方激烈爭吵,眼中沒有絲毫慌張之色。
方正化則緊握著一枚響箭,神情專注。
與此同時,宮外的酒樓裡,福王府總管趙全德匆匆趕到二樓雅間,說道:“兩位先生,殿下讓咱家來問問,你們何時入宮?”
聽到這話,青山先生等人望向皇宮方向,點了點頭,說道:“還請趙公公回稟殿下,稍等片刻,我們這便召集人手,護送殿下入宮登基。”
趙全德點頭稱是,隨後匆匆離開。
青山先生從懷中掏出一枚響箭,正準備向天空發射,卻突然發現整條街道上大批人手正快速彙集,烏壓壓的一片,一眼望不到頭。
他略帶疑惑地看了看手中響箭,隨即將其揣回懷中,興奮地說:“叔父,人手已經到了。”
青山先生的叔父和手持鐵如意的老者趕忙來到窗邊,看著樓下聚集的人馬,二人放聲大笑,說道:“大勢已定,咱們這就入宮,擁立福王殿下登基。”
隨後,幾人和一眾護衛匆匆下樓,隻見趙全德正駕著一輛馬車等候在此,說道:“幾位先生,咱們一同入宮吧!”
手持鐵如意的老者和青山先生及其叔父看著馬車,麵露疑惑:“王爺的身體沒事吧?”
趙全德嘿嘿一笑,說道:“王爺剛剛服完藥,有些犯困,就在馬車上休息呢。
不過王爺說了,有二位先生出手,必定萬無一失,等登基的時候再叫醒王爺便是。”
手持鐵如意的老者和青山先生的叔父對視一眼,心中暗喜,在他們看來,這樣“識趣”的福王才是理想的皇上。
隨後,二人意氣風發地騎上馬,走在前麵,朝著皇宮方向而去。
楊安緊緊跟在三人身後,手已按在刀柄之上,身後黑壓壓的上萬名人手也一同朝著皇宮方向行進。
看著對麵幾人離開,張五爺眼睛微眯,淡淡地說:“這下好了,牛鬼蛇神全都到齊了,咱們也該行動了。”
身後幾名中年漢子點頭稱是,隨後先行一步離開。
張五爺背著手,走下樓,也朝著皇宮方向走去,邊走邊喃喃自語:“這小子說有事要忙,到現在都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在忙啥。”
隨後搖搖頭,自嘲道:“或許江大人有彆的安排,看來我真是老了。”
與此同時,皇宮大內的太和殿廣場上,造反的文臣勳貴與保皇黨的文臣勳貴爭吵得不可開交。
朱由校冷眼旁觀,一言不發。
然而,造反的文臣勳貴手中有兵力支持,保皇黨的官員在爭吵中漸漸落了下風,不少品級較低的官員神情忐忑,惶恐不安。
反觀內閣和六部的大佬們,依舊穩如泰山,戶部尚書郭允厚甚至雙眼泛光,不知在盤算著什麼。
最後,孫如遊、孫慎行、顧肇跡、朱國弼幾人對視一眼,轉身低聲對身後侍衛吩咐了幾句。
不多時,隻聽四周喊殺聲震天,原本修繕三大殿的工匠們,此刻全都拿起兵器,齊聚在太和殿廣場。
孫慎行和孫如遊看著人馬到齊,索性也不再偽裝,長刀直指朱由校,滿臉得意地說:“朱由校,原本還打算留你一命,沒曾想你如此冥頑不靈,還想拚死反抗。
現在擺在你麵前兩條路,要麼乖乖寫下退位詔書,傳位於福王,之後鴆酒與白綾任你選。
要麼就死在刀下,退位詔書自然會有人替你寫,你自己選吧。”
朱由校冷笑一聲,說道:“你們不是說朕是個大字不識的木匠皇帝嗎?
如今竟讓朕寫退位詔書,豈不荒唐?
告訴你們,這退位詔書,朕說什麼也不會寫。
就算要退位,也絕不是傳位給福王。”
與此同時,站在身旁的方正化神情焦急,時刻準備拉響手中響箭。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喊殺聲,眾人轉頭望去,隻見司禮監首席秉筆李若愚一手持刀,身後緊跟著幾百名小太監,轉眼間便來到眾人麵前。
方正化見狀,眉頭緊皺,朱由校卻神色坦然,毫不在意。
孫如遊和孫慎行笑著說:“李公公也來了,不知李公公打算作何選擇?
是與我們一同擁立新帝,立下從龍之功,還是打算跟著朱由校一條道走到黑,共赴黃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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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愚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對方居然聚集了這麼多人,心中暗自思忖:難道自己之前的猜測有誤?
但看著一臉平靜的朱由校和緊盯著自己的方正化,他一咬牙,心想富貴險中求。
自己論資曆輩分都比不上魏忠賢,和方正化也隻能勉強與禦馬監提督曹化淳打個平手,今日若不立下大功,以後還怎麼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