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江寧如往常一樣坐在小院裡,與老魏悠然地喝著茶。
朱由檢則在一旁舉著石鎖紮馬步,練得熱火朝天,江寧對此也習以為常。
就在這時,巡撫王三善匆匆來到小院,求見江寧。
看著王三善滿臉激動的神情,江寧心裡自然明白這老小子打的什麼主意。
他對老魏簡單叮囑了幾句,便帶著李若璉與王三善一同前往巡撫大牢。
此時,巡撫大牢中,田中文麵如死灰,呆呆地坐在牢房裡。
他的兒子田征帶著哭腔說道:“爹啊,王叔什麼時候才能把咱們救出去啊?
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在這鬼地方待了。
你瞧瞧這環境,還有吃的這些東西,這哪是人待的地兒啊?”
田中文轉頭冷冷地看著兒子,冷聲說道:“既然你不想待在這兒,那待會兒咱們父子就一起去黃泉路吧。
思州田氏數百年的傳承,怕是要斷送在我手裡了。
那位欽差江大人,一看就是心狠手辣之人,斷然不會放過你我的。”
田征一聽要上黃泉路,當場就被嚇得尿了褲子,趕忙爬到田中文麵前,渾身顫抖地問道:“爹,可是王大人答應會幫咱們求情的呀!”
田中文看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王三善這些年與咱們不過是合作關係,他需要咱們來維持貴州的局麵。
如今朝廷大軍壓境,安邦彥被困在思州,插翅難逃,你我父子已然淪為階下囚,你覺得王三善還會幫咱們嗎?
他隻要不落井下石,就算是有良心了。”
聽了田中文的話,田征麵如死灰。
就在此時,陰暗的牢房裡傳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田征嚇得渾身發抖,小心翼翼地問道:“爹,來人該不會是要弄死咱們吧?”
田中文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片刻之後,隻見江寧、李若璉和王三善在錦衣衛的簇擁下,來到了牢門之外。
田中文抬眼望去,見是江寧和王三善,神情瞬間緊張起來,連滾帶爬地來到江寧麵前,隔著牢門瘋狂磕頭,神情激動地說道:“江大人,下官絕對沒有起兵造反的意思,還請大人明鑒啊!”
江寧冷冷地盯著田中文,冷笑連連道:“田大人,你有沒有造反的心思,本官不知道。
但你拿著本官簽發的調兵公文回思州後,直接挑起大戰,思州八府都被卷入其中。
以至於安邦彥得知消息,攻入水東,接著又打到思州。
若不是本官反應迅速,恐怕這會兒安邦彥都要打到貴陽城了。
你說,這事兒跟你有沒有關係?”
聽到江寧的質問,田中文瞬間淚流滿麵,哽咽著說道:“江大人,思州內亂,此事下官難辭其咎。
但下官對朝廷忠心耿耿,絕無反叛之意啊!
我思州田氏效忠大明二百餘年,一直安分守己,遵循朝廷號令。
還請江大人念在我思州田氏為朝廷效力這麼多年的份上,從輕發落啊!”
江寧冷笑一聲,說道:“原本本官打算將你田氏滿門淩遲處死,以儆效尤。
既然你開口了,那就給你們留個全屍,全部改判斬首吧。
本官還忙著去思州收拾安邦彥呢,這就先走了。”
說完,江寧轉身便要離開。
田中文當場就急了,淩遲改判斬首,不還是死路一條嗎?
他可不想放過這最後的求生機會。
於是,他趕忙爬起來,小聲對王三善說道:“王兄,救我啊!
思州田氏數百年積累的家產,我全部都送給你,你一定要拉兄弟一把呀!”
王三善聞言,立馬眼含熱淚,說道:“田兄,就算沒有你這數百年的家產,我也一定會救你的。
你待會兒可要機靈點啊!”
田中文眼含熱淚,趕忙點頭。
王三善轉身朝著江寧離去的方向追去。
不一會兒,兩人再次回來。
錦衣衛搬來一把椅子,江寧坐在上麵,冷冷地盯著田中文,冷聲說道:“怎麼著?
還打算讓本官親自送你田氏滿門上路不成?”
田中文父子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卻不敢出聲。
這時,一旁的王三善立馬眼含熱淚,朝著江寧行了一禮,說道:“江大人,請容下官說句公道話。”
江寧看著王三善,點了點頭。
王三善神情激動地說道:“大人,思州田氏效忠大明二百餘年,一直安分守己,遵循朝廷政令。
此次思州內亂,雖是田中文處置不當,但也情有可原。
希望大人能夠再給田氏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下官願意以巡撫官職作保,若是田氏不能再為朝廷立功,下官便辭去貴州巡撫一職!”
聽到王三善居然願意以巡撫官職為田氏滿門作保,田中文當場愣住了。
大家都在官場上混,牆倒眾人推、鼓破萬人捶的場麵他見得多了,沒想到王三善在這個時候居然願意如此全力保他,這怎能不讓田中文感動呢?
江寧聞言,轉頭看向王三善,略顯吃驚地問道:“王大人,你確定要玩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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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這一省巡撫可是封疆大吏,多少人窮儘一生都難以企及。
再者,田氏如今手中兵馬儘失,隻剩些許殘兵敗將,又如何能為朝廷再立新功,彌補過錯呢?
本官看你也彆為田氏作保了,省得將來被他們給坑了。
本官現在就讓人把田氏滿門拖出去砍了。”說著,便佯裝要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