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巡菜過,五味俱全之後,宴會漸近尾聲,群臣紛紛起身告辭。
江寧和神虛子相互攙扶著向宮外走去。
看著江寧遠去的背影,朱由校對方正化說道:“方大伴,你替朕送送江兄。”
方正化趕忙快步追了上去。
這時,老魏趕忙拍馬屁道:“陛下對江大人真是恩寵有加,江大人對陛下也是忠心耿耿。”
朱由校一臉驕傲地說:“還是朕眼光獨到,當初本想把江兄拉上朝堂,看看能否幫朕排憂解難,沒想到隨便一拉,竟得了個治國大才。
自江兄入朝為官,可幫了朕不少大忙。”
老魏趕忙點頭稱是。
突然,老魏像是想起什麼,表情有些彆扭地開口道:“陛下,老奴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朱由校笑著說:“說吧。”
老魏支支吾吾地說道:“陛下,當初為了把江大人拉進朝堂,老奴直接命東廠番子將整條街封了足足三個月,這才把江大人的酒樓搞黃。
這事兒乾得確實不地道,有點對不住江大人。
您看是不是找個合適機會,把真相告訴江大人?”
朱由校聞言,臉色微變,略顯尷尬地說:“這事兒啊,回頭找個恰當的時間,朕親自跟江兄說,相信他能體諒朕的難處。”
老魏點了點頭。
這時,朱由校又開口道:“對了,魏大伴,有件事朕一直想問你。
江兄剛入朝為官沒多久,有一次去青樓喝花酒,在回府途中,和田爾耕、許顯純被一夥不明來曆的人堵在巷子裡暴揍了一頓,後來幸虧老神仙出手相救,不然他們仨可就慘了。
這事是不是你乾的?”
老魏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極為尷尬,支支吾吾地回答:“陛下,這事兒是下邊那些小崽子會錯意,私自做主乾的。
老奴原本隻是想讓他們給江大人提個醒。
畢竟江大人剛入朝,根基不穩,萬一被心懷不軌之人暗害,那可就糟了。
哪成想老奴的乾兒子魏朝卿領會錯了老奴的意思,直接帶著人手把江大人、田爾耕和許顯純三人揍了一頓。
事後,老奴已經狠狠責罰過他了。”
朱由校聽完,頓時目瞪口呆,說道:“沒想到這事還真是你乾的。”
老魏苦笑著,那笑容比哭還難看,說道:“陛下,當初您也吩咐過老奴,要派人暗中保護好江大人。
江大人剛入朝堂時,整天四處亂跑,不著邊際。
老奴便安排了人手暗中護著他,前前後後為江大人擋了七次暗殺、三次投毒。
後來,老奴尋思總這麼搞下去也不是辦法,就告訴魏朝欽,讓他給江大人提個醒,結果這小子會錯意,直接把人堵在巷子裡揍了一頓。
結果冒出來了這麼一個誤會。
後來得知江大人身懷武藝且身手不凡,老奴才悄悄把派出去的人手撤回了。”
朱由校聽完點了點頭,說道:“江兄身懷武藝,這事兒張五早已告知朕,朕心裡有數。
朕隻是好奇江兄的武藝到底有多高強。”
老魏思索片刻後說道:“江大人的武藝與老奴不相上下,但要是拚起命來,江大人應該在老奴之上。
畢竟除了張五教的,老神仙也教了江大人不少功夫。”
朱由校聽完,再次點頭:“這倒也是好事,如此朕便不用再擔憂江兄的安危了。”
老魏又開口道:“陛下,可江大人曾經放話,要是讓他查出當初是誰揍他的,他定要將那人扒皮抽筋、熬油點燈、挫骨揚灰,看樣子不像是開玩笑。
要是讓他知道是老奴派人乾的,恐怕江大人當場就得翻臉。”
朱由校聞言,尷尬地咳嗽了幾聲,說道:“這事兒嘛,你先彆聲張。
等回頭找個合適時機,連同當初酒樓倒閉的真相,朕一並跟江兄說清楚,想來他能明白咱們的一番苦心。”
老魏點頭,這才鬆了口氣。
有朱由校出麵,他也不擔心江寧知曉真相後會與自己翻臉。
得知江寧被揍的真相後,朱由校心裡一陣發虛。
他細細回想,自己也記不清到底坑了江寧多少回。
先是派人把江寧的酒樓搞倒閉,接著老魏手下的人又會錯意,直接將江寧暴揍一頓。
雖說出發點是好的,可這事兒辦得確實不地道。
於是,朱由校大手一揮,直接包了一個五萬兩銀票的紅包,派人給江寧送去。
巧的是,方正化送江寧回府後,返回皇宮,滿臉笑意地對朱由校說:“陛下,方才老奴奉旨送江大人和老神仙回府,江大人托老奴給陛下帶了個紅包。”
說著便遞了過去。
朱由校接過紅包打開一看,裡麵是整整齊齊的五萬兩銀票。
他頓時鼻子一酸,眼眶泛紅。
江寧對他這個兄弟,那真是沒得說,可自己卻一次次坑了江寧,這事兒換做誰都覺得不地道,而他朱由校卻乾了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