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嗣昌在老父親那如狂風暴雨般“父愛”的洗禮下,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踉踉蹌蹌地走出吏部大門,整個人失魂落魄。
隨後他返回京營,孫傳庭看到渾身是傷的楊嗣昌,當場驚得呆若木雞。
不明就裡的他趕忙上前一把扶住楊嗣昌,焦急地問道:“文弱,你這是怎麼了?
被誰打成這樣?
這簡直是要造反啊,還有沒有王法了?
堂堂朝廷命官竟然被人毆打至此,我立馬上報五軍都督府調兵,去把那個毆打朝廷命官的反賊抓來,給你報仇雪恨!”
聽著孫傳庭的話,楊嗣昌紅著眼,拉住孫傳庭的衣袖,哽咽著說道:“白穀,算了吧,家醜不可外揚,我是被我爹打的。”
孫傳庭聽完,整個人像愣在當場,滿臉難以置信。
楊嗣昌淚流滿麵地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爹是不是吃錯藥了。
我趕到吏部衙門去見他,剛開始他還好好的,可誰知我剛說完想讓他幫忙派點人手,他當場就翻臉了,直接把我吊在吏部大堂的房梁上往死裡抽啊。
你瞧瞧這一身的傷。”
孫傳庭回過神來,趕忙問道:“文若呀,那你沒說是侯爺讓你去的嗎?”
楊嗣昌聽到這話,“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邊哭邊哽咽著說:“白穀呀,不提侯爺還好,一提侯爺,我爹打得更狠了,那皮鞭蘸了水,簡直要了我的命啊。
快扶我下去,給我上點藥。”
孫傳庭趕忙叫來兩名士兵,將楊嗣昌抬了下去,並親自為他上藥。
…………
與此同時,江寧回到家中,立刻就得知了吏部尚書楊鶴大義滅親,在吏部衙門大堂把親兒子楊嗣昌吊起來抽的消息,心中一陣無語。
心說這楊鶴也太小心眼了,對親兒子下手都這麼狠,實在不應該。
隨後仔細一想,確實自己找楊鶴要人不太合適,求人不如求己,還得自己想辦法。
於是,他立馬想到了建立軍校。
這樣一來,就能源源不斷地培養基層軍官,形成一套體係,為大明武將群體持續輸送新鮮血液。
不過,在古代,武將手握兵權本就是極為敏感犯忌的事。
至於軍校校長這個職位,估計除了朱由校,其他人擔當都不合適。
不然若乾年後,天下將門皆出自一家,那勢力簡直難以想象。
但要是朱由校來擔任這個校長,就意味著今後從軍校走出的軍官都是天子門生,打上了皇權的烙印,屬於保皇黨一派。
於是,江寧挑燈夜戰,把開設軍校的想法詳細寫了下來。
第二天天還沒亮,江寧在兩位夫人的服侍下起床穿衣,簡單用過早餐後,在高文彩和一眾錦衣衛的護衛下前往皇宮準備早朝。
剛到午門門口,江寧還沒來得及和一眾同僚打招呼,就感覺袖子被人扯住了。
他轉過頭一看,原來是消失多日的戶部左侍郎畢自肅。
江寧笑著說道:“畢大人,北直隸一帶大明皇家銀行分行的事辦妥了?”
畢自肅笑著點點頭,說道:“托侯爺的福,已經辦妥了,如今已經開始正常運作了。”
江寧聽完點點頭,說道:“畢大人這次出力不少,想必陛下會有封賞。”
誰知畢自肅卻搖了搖頭,說道:“陛下的封賞暫且不提,但侯爺您可彆忘了還欠戶部的東西呢。”
江寧微微一愣,滿臉疑惑地問道:“畢大人,本侯啥時候欠戶部東西了?
你可彆亂說。”
畢自肅卻不依不饒地說道:“侯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皇城腳下,您可不能耍賴。
尚書大人來信已經通知過下官了,您之前答應過他兩次,要幫戶部尋找生財之道,可到現在還沒兌現呢。
尚書大人可是三日就送來一封書信,不斷催促下官。
要不您行行好,趕緊幫忙把這事辦了,不然過段時間,估計尚書大人的書信就得一天一封了。”
江寧猛地一拍腦袋,這才想起自己之前好像確實答應過郭允厚搞條生財的路子,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
於是點點頭,笑著說道:“畢大人放心,本侯一言九鼎,說過的話肯定不會耍賴,這事回頭就幫你辦妥。”
畢自肅卻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侯爺見諒,尚書大人說了,下官找到您,您肯定會拍著胸脯打包票,但尚書大人還特意叮囑,讓您當天就得兌現,不能拖延。
畢竟侯爺您的人品和操守,滿朝文武誰不清楚呀。”
江寧聞言,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要是郭允厚此時站在江寧身旁,江寧真想一把掐死這個老家夥。
但可惜,這老家夥現在正在北方搞水利工程,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想到這兒,江寧咬咬牙說道:“不就是兩條發財路子嗎?
一會兒朝堂之上,本侯就把這事給辦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畢自肅聞言,笑著趕忙點頭說道:“那這樣最好不過,下官在這裡先謝過侯爺了。”
江寧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