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的晨曦,林野間的土路上,坐在一輛三輪摩托車的邊鬥裡的徐三晚回身看著路上漸漸走遠的伍峰,遠方地平線上溢出的曙光映著他的身影,使他整個人看上去像蒙上一圈光暈,而兩邊的林子裡還是暗影重重。
“我多怕有一天會見不到他了。”徐三晚不由得對坐摩托車駕駛座上的李四弟說。
李四弟當夜通過城外的聯絡線在附近的村子找到的徐三晚,他把徐三晚的警服和換容麵皮給帶了過來,目的是把他接回城裡。
天亮之前他們三人從村子裡摸黑走了出來,最後在李四弟藏車的地方分道揚鑣。
“一個誌向堅強的人,不會這麼容易被情感打垮的。”李四弟也回頭看著遠處的人影。
“那即是說他會想通的,那就好,走吧。”
李四弟這才將摩托發動起來駛去。
徐家灣鎮的地下囚廳裡,此時,若大的地廳中隻有環形水池當中的地台亮著燈光,周圍分布的洞穴都處在暗黑中,四下裡一遍寂靜。
地台當中站著穿著防護服的數名日軍官靜靜看著隔過水池的環道上,數個同樣穿著防護服的士兵將兩名押行的人用槍逼到一處洞穴的鐵門旁。
兩個看似是不知何時何事被囚押的人,戴著手鐐腳鏈的,身上還留著被拷打過的?跡,麵對此刻的景況,其中一個困惑猶怒的衝地台上的人喝問道:“小鬼子,你們要把老子折磨到啥時候?不就是個死嗎,乾脆來個痛快的!”
另一個已被眼前的形景嚇得驚恐,潰然失聲喊道:“這是要把我關在這裡麼?這是什麼地方?不要!求求你們了,放我出去,叫我乾什麼都行。”
地台上站著的山下芥木陰冷地望著兩個神情不一樣的人,問身邊的生化專家藤原二十道:“你這是要把他們投進洞裡,確保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要投的洞穴裡的生化屍人數量是最少的,我們之前已做過這樣的試驗,相信我們有阻斷突發危險的能力。”藤原二十平靜的道。
“隊長不是交待過你要把這些變異的死者處理掉麼,為何還要留下來?”山下芥木說。
“請原諒我沒有狠心要毀滅這些感染了致命病菌的人,畢竟他們都是帝國的軍士,卻身死異鄉,我本想將他們救活,那料到偏偏是我的用藥給他們埋下了變異的引子,致使人死亡了,大腦神經元和心氣卻還活著,不但毫無感情和思想,而且對活著的人和動物有著嗜血性的攻擊咬殺,它們的體內毒素具有極強的傳染,人一旦被咬上身體,就會被牙齒輸出的毒素迅速控製大腦神經和心氣,變得跟這些異死者一樣的。”
“這會對我軍有何好處?你留著它們不會是僅僅出於憐憫之心吧?”
“不完全是,我作為一名化學細菌專家,肩負研製化學武器的重任,一直希望著能做出一種特異的武器,這也是我遲遲沒有離開這裡的原因,難道你就沒想過有一天會用到這些異死者麼?這可是致死率和傳染力極強的對敵殺器。”
“這可是喪失人性和理智的活死屍!見人就咬的,你就不怕自己會被咬上一口?”山下芥木看著藤原二十。“我和我的駐軍部隊可不樂意見到此等遇見人就攻擊的喪屍,我們就姑且稱它為喪屍吧。”
“山下君是怕喪屍會咬殺我們自己人吧,說實在的,我也沒有防控的手段能製止這種很可能發生的情況,本以為留下來會有用到的一天,既然你如此擔心,那就等我這兩天起程離開之後,就用機槍,炸彈將它們毀滅在這幾處洞穴中吧,不過我是要帶兩三個標本回去的。”
山下還要對藤原說什麼,那邊等不到答複的人卻大聲喊道:“小鬼子,這是要乾啥呢?乾脆給老子來上一槍。”
話聲剛落,就猛聽得暗裡不知那處洞中傳來一聲低吼,猶如吐氣歎息般低沉,聲音卻具有穿透力,加上空間的回音,聽著很不像活人的聲音。
這可把兩名押下來的人嚇了一跳,其中一個立即驚叫道:“這是什麼聲音?是鬼麼,有怪物嗎?太君,你們是要把我投進這樣的洞裡麼?不要,求求你們了,劫船的事我敢斷定就是徐家那小子的一夥反抗日軍的做下來的,可我真不知他們在那裡啊!”
另一名原先還很硬氣的漢子聽得這聲音也顯得變了臉色,怔然地看向洞壁間開出的洞穴及身後鐵柵欄裡麵的黑暗。
“將人放進去,動作要快!”藤原二十對那數名押解的士兵下令道。
數名士兵立即將兩個被鐐銬困住的人抄住手臂壓下身體向著鐵門前抵近,兩人掙紮著咒罵或哀求都無用。
一個士兵迅速打開鐵門的鎖閂,將門推開,便疾聲對他的同夥叫道:“快!彆讓它們衝出來了。”
那兩人先後被壓抵著臂膀推進了牢門裡,跌在裡麵的地上,還沒掙紮得爬起來,就聽到洞裡深處傳來一聲壓抑伸吐的氣息,聲音沙啞卻具有破空力,聽著就讓人畏懼。
一直害怕的人撲到鐵欄跟前衝外麵呼救,卻發現那幾個摳押的人已飛快離開,好像比他還要害怕洞裡會出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