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風走後,仆人跑上來把宋義扶起。
宋義頭發蓬亂,臉上血淚混合,甚是狼狽。一瘸一拐地回了房中坐下。
屋裡亂成一團,有人安慰,有人擦洗,有人喝令去請大夫……
宋義咬牙切齒道:“公然毆打朝廷命官,罪不可恕!李長風,你死定了。李瑞安,你全家都休想好過,要怪就怪你教子無方!”
次日一早,宋義頭上包著紗布,來到縣衙,召集所有官員,衙役,捕快,添油加醋地把昨天的事說了一遍。
眾人皆驚,不可思議。
縣尉道:“天京府總捕頭之子,為何敢如此大膽?”
宋義咬牙恨恨道:“本官不想知道為何,本官隻知道,他觸犯了刑律,必須付出代價。他還想讓我把批文送去,真是異想天開。所有人做好準備,待到午時,全體出動,把遠朋茶樓給我圍了。”
縣尉道:“大人,聽你說此人實力不弱,我們怕不是對手啊!”
宋義冷笑道:“他昨天打我,還罪不致死。他今天最好膽子再大些,行事再瘋狂些。隻要他敢反抗拒捕,便是等同造反,李瑞安全家都得陪葬!”
臨近午時,縣衙全體各持武器,浩浩蕩蕩前往城東,把遠朋茶樓前後街區皆圍了個泄不通,連茶樓頂上也站了人。
“上!”宋義一聲令下。
三個捕頭帶頭,領著捕快衝進茶樓。
宋義正在得意,卻見捕快們又退了出來。
逼在他們身前的,竟然是一排全身披掛的甲士。
從裝束來看,儼然是宮廷侍衛,禦林軍!
“什麼情況?”宋義大感不妙,神色惶恐。
便見一名金冠玉帶的中年人從裡麵走出來。
宋義頓時嚇得麵如土色,跪地便拜:“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眾官兵麵麵相覷,愣了一下也都反應過來,全都跪了下來。
唐玉靖冷哼道:“宋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帶這麼多人來,捉拿本太子?”
“微臣不敢!”宋義嚇得渾身顫抖,連磕了好幾個頭,解釋道,“太子殿下,誤會啊!是有人昨日無故毆打微臣,還放出狠話讓微臣今日正午到這兒來找他。微臣確實不知太子在此,否則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過來衝撞殿下啊!”
說到這裡,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哭了起來。
“哦?”唐玉靖奇道,“何人如此大膽,敢毆打朝廷命官?”
宋義道:“便是天京府總捕頭李瑞安的私生子李長風,一定是他知道太子殿下今日要到這裡來,所以才故意引我過來包圍。請太子殿下為微臣做主啊!”
“李長風?”唐玉靖嗬嗬一笑,說道:“一個小吏的私生子,本太子連聽都沒聽說過。況且,今日我是臨時起意,來東林獵場遊玩,彆人又如何可能提前得知?”
宋義低頭黯然道:“那就……就可能是巧合了。不過,微臣確實沒有衝撞太子殿下之意,請太子殿下饒了微臣吧。”
“既然如此,都起來吧!”唐玉靖環顧四周,又對侍衛命令道,“把刀收起來。”
宋義鬆了口氣,連連磕頭道:“多謝太子殿下,多謝太子殿下。”
起身高呼道:“還不快撤回去!”
眾官兵皆磕頭,起身慌忙撤走。
唐玉靖摟住宋義的肩膀,往茶樓裡拉著道:“既然來了,便進來陪本太子喝茶。”
茶樓裡,一個客人都沒有。
宋義暗想,太子來了,肯定是要清場。想必也是因此,李長風恰巧被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