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橋崩塌的星砂尚未落儘,林風足下突然浮現青銅棋盤。縱橫十九道的經緯線上躍動著命符火焰,每顆棋子都是蜷縮的守燈人殘魂。他彎腰拾起一枚黑子,棋子突然尖叫著炸裂,飛濺的碎片在空中凝成血色讖語:
“一子落錯,永困時墟。”
玄裳消散前的歎息從棋盤中滲出,林風循聲望去,發現棋枰中央嵌著半枚草編蚱蜢——正是往生橋上斷裂的那隻。當他指尖觸及蚱蜢殘骸時,整座棋盤突然翻轉,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青銅回廊。廊壁上浮刻著十萬幅守燈人隕落圖,每幅畫的眼眸都在淌血。
"師尊...看頭頂..."
虛空傳來玄裳的傳音蠱,林風抬頭望去,穹頂竟由無數青銅編鐘拚成。鐘體表麵的雷紋中遊動著星砂長河,河水中沉浮著他與玄裳七世輪回的倒影。最中央的巨鐘突然自鳴,聲波震碎三幅壁刻,露出其後盤踞的時墟蜃龍。
"又見麵了。"
蜃龍口吐初代祖師的聲音,龍角上懸掛的青銅鈴鐺叮當作響。林風肋下的混沌劍骨突然暴長,劍鋒卻穿透龍軀刺入虛空——那竟是蜃氣凝成的幻象!真正的殺機來自腳下,棋盤經緯線突然收束成絞索,將他拽向回廊深處。
一、青銅兵俑
跌落之處是座巨大的殉葬坑,坑中矗立著九千尊青銅兵俑。每尊兵俑的麵容都與林風相似,手中戈矛尖端挑著草編蚱蜢。當林風踏出第一步時,所有兵俑突然轉頭,眼眶中躍動的魂火凝成箭雨。
"這是你的"因果俑"。"
初代祖師的聲音在坑底回蕩,"每尊俑都承載著你斬斷的因果線。"
林風揮劍斬碎迎麵而來的箭矢,碎片卻化作星砂滲入皮膚。他看見自己紫府內多了九千道血色刻痕,每道刻痕都對應兵俑手中的蚱蜢。當第七尊兵俑炸裂時,林風突然嘔出裹著草屑的黑血——那是他第三世為救玄裳吞下的蠱毒!
"破局之道在俑陣中央!"
玄裳的殘魂突然凝成實體,白發纏住林風的腕脈。她指尖燃起青色魂火,照亮殉葬坑底部的青銅棺槨——棺蓋上用守燈人血寫著"弑師者林風之柩"。
二、往生鏡台
棺槨開啟的刹那,林風被吸入往生鏡台。鏡麵由凝固的時空裂隙構成,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初代祖師煉製命繭的全過程:白衣修士將草編蚱蜢刺入道侶眉心,抽出的悲煞在熔爐中哀嚎著凝聚成人形——正是嬰兒時期的林風!
"現在知曉你的本源了?"
初代祖師的白骨從鏡中爬出,指節敲擊鏡麵。無數林風的倒影突然實體化,他們手握惘妖劍從四麵八方刺來。劍鋒觸及皮膚的瞬間,林風窺見駭人真相:每個倒影都是他某次輪回的終點,而所有劍尖最終都指向玄裳的心臟。
"師尊...閉眼..."
玄裳的殘魂突然撞向鏡麵,白發在強光中燃燒成《歸墟噬虛經》的金色篆文。林風趁機震碎混沌劍骨,迸發的星砂凝成草編鎖鏈,將倒影儘數束縛。
三、時狩王座
鏡台崩塌後,林風墜入時墟核心。眼前是巍峨的青銅王座,椅背鑲嵌著十二萬枚星砂逆鱗。王座下方跪著七十二具琉璃化的玄裳屍骸,每具屍骸手中都捧著林風不同時期的道胎。
"終於等到你了。"
王座上的黑影緩緩起身,銀發間纏繞的竟是往生河本源。當祂轉過臉的瞬間,林風道基幾乎崩碎——那赫然是百萬年後的自己,眉心插著初代祖師的脊椎骨!
"每個弑師者都會成為新的時狩。"
未來身的指尖輕點虛空,林風腳下突然裂出歸墟泉眼。泉水中浮起草編蚱蜢的殘骸,它們啃食著林風的血肉,將痛苦轉化為滋養王座的養料。
四、破繭刀
瀕死之際,林風懷中飛出一縷青光。玄裳消散前藏在他衣襟裡的草繩突然暴漲,繩結處迸發往生河水凝成的刀刃。這是守燈人一脈最後的秘器——破繭刀,刀刃映照著諸天萬界所有未完成的命軌。
"用我教你的方法..."
玄裳的殘魂附著在刀身,聲音輕若歎息,"打活結要留三分餘地。"
林風握刀刺入自己胸膛,剜出的不是心臟,而是初代祖師種下的命繭核心。繭殼破碎的刹那,時墟回廊所有青銅兵俑同時跪地,它們手中的草蚱蜢紛紛振翅,在虛空織就跨越時空的網。
未來身發出不甘的嘶吼,王座下的玄裳屍骸突然睜眼。她們手中的道胎化作星砂,凝成七十二柄斬孽劍刺穿時狩身軀。當最後縷悲煞消散時,林風在時墟廢墟中看見微光——那是往生橋斷裂前,玄裳偷偷係在他腕間的草編手鏈。
手鏈的活結處,一滴魂血正在凝結。
虛空傳來初代祖師最後的呢喃:
"原來破繭的代價...是甘願永世為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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