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髓繭表麵爬滿血色紋路,九嶷山的月光照在繭殼上竟發出金屬碰撞聲。玄裳的睫毛顫動時,整座山脈的青銅龍骸同時仰天長嘯,震得雲層裂開蛛網般的縫隙。
"醒了?"沙啞的嗓音從繭外傳來。玄裳瞳孔驟縮——繭房外坐著渾身纏滿繃帶的林風,右半邊身體覆蓋著尚未褪去的龍鱗,左手指尖捏著半截草編蚱蜢。
修士腳邊堆著七盞破碎的命燈,燈油在地麵彙成詭異的星圖。星圖中央懸浮著寂河消散時留下的銀發,發絲末端竟連接著繭殼上的血紋。
"你用了禁術..."玄裳突然捂住心口,守燈人血印灼燒般刺痛,"用歸墟之力重塑我的魂魄?"
林風尚未回答,天穹突然傳來鎖鏈拖拽聲。十二艘白骨飛舟刺破雲層,船首像皆是守燈人泣血之姿。為首飛舟甲板上站著青袍老者,手中羅盤指針直指龍髓繭。
"交出災星!"老者揮袖甩出三千張血色符籙,"守燈人一脈的恥辱必須..."
符籙未至,林風左眼突然化為豎瞳。龍化右臂暴漲三丈,掌心噴出混沌氣凝成的饕餮巨口,將符籙連同三艘飛舟吞入腹中。饕餮額間浮現寂河的冷笑麵孔,打了個飽嗝吐出滿地骨渣。
"三清觀的老狗還是這般聒噪。"修士甩去臂上黑血,龍鱗縫隙滲出歸墟特有的腐臭,"當年你們逼李雅純獻祭時,用的也是這套說辭?"
青袍老者怒極反笑,羅盤炸裂成九柄喪魂劍:"歸墟孽障也配提雅純仙子名諱?"劍陣成型的刹那,玄裳突然破繭而出。哀時尺殘片與逆時刃合二為一,刃光掃過之處,劍陣竟如積雪遇陽般消融。
"他的確不配。"玄裳赤足踏在虛空,守燈人血印蔓延至脖頸,"但你們更不配活在她守護過的天空下!"
九嶷山地脈突然沸騰,李雅純的龍屍從岩漿中騰空而起。琥珀色豎瞳流出血淚,龍爪拍碎剩餘飛舟。老者捏碎保命玉符遁走前,最後看到的畫麵是玄裳手持雙刃刺向林風後心。
"你果然...被歸墟汙染了..."修士任由刃尖刺入龍鱗,轉身時右眼已徹底化為深淵般的黑洞。歸墟之力順著刀刃反湧,將玄裳震飛百丈。
少女撞碎三座山峰才穩住身形,嘴角溢血卻放聲大笑:"這一擊試探得值——你體內果然還藏著寂河!"
林風頸後銀發印記突然蠕動,寂河的半張臉浮現在側臉:"小丫頭倒是敏銳..."話音未落,修士左手突然插入自己胸膛,硬生生扯出團跳動的黑霧:"滾出來!"
黑霧在空中凝成寂河真身,歸墟之門在他背後若隱若現。此時異變陡生,九嶷山深處傳來草編蚱蜢的嗡鳴聲,老乞丐的虛影從地脈中走出,手中提著的燈籠裡跳動著熟悉的光焰。
"風哥兒..."虛影開口的瞬間,林風龍化的身軀轟然跪地。寂河趁機撕裂空間遁走,留下滿是血腥味的狂笑:"好戲才剛開始..."
玄裳抹去嘴角血跡,發現逆時刃上不知何時多了道裂紋。裂紋中滲出暗金色液體,滴落處竟生出朵與李雅純發簪相同的月光花。
"這是..."她伸手觸碰花瓣的刹那,往生河方向突然傳來驚天爆炸。血月再度升起,月麵上清晰可見十萬照影大軍正在集結,為首者赫然是眉心嵌著逆鱗的李雅純複製體!
林風掙紮著起身,龍爪深深插入岩層:"他們竟敢...用她的模樣..."
九嶷山地底傳來鎖鏈崩斷聲,七十二具青銅棺破土而出。每具棺槨都纏繞著草編鎖鏈,棺蓋內傳出沙啞的呼喚:"守燈人...歸位..."
玄裳的守燈人血印突然脫離皮膚,在空中拚湊成血色地圖。地圖指向的終點,正是往生河底那盞被寂河占據的命燈核心。
"該做個了斷了。"修士撕下右臂殘存的龍鱗,鱗片化作燃燒的箭矢搭上弓弦,"這箭會貫穿我的心臟——若我徹底墮入歸墟..."
"那我就再殺你一次。"玄裳握緊雙刃,守燈人血印重新爬上臉頰,"就像你當初教我那樣。"
箭矢離弦的刹那,十萬照影大軍同時舉起逆時刃。月光與歸墟之力對撞產生的衝擊波,將百裡內的山峰夷為平地。煙塵散儘時,往生河麵浮現出巨型漩渦,漩渦中心懸浮的命燈裡,赫然沉睡著林風完整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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