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河源頭的水竟是猩紅色,林風每踏出一步,腳下便浮起一具守燈人屍骸。玄裳手中哀時尺劇烈震顫,尺鋒劃過水麵時激起的漣漪裡,映出她第七世自毀道心的畫麵。
"當年你抽我魂血煉尺..."她忽然握住林風手腕,"可曾想過這把尺子會刺入你胸膛?"
修士右臂龍鱗驟然緊縮,永劫火在經絡中嘶吼:"若真如此,我甘之如飴。"
話音未落,河底突然升起萬道鎖鏈。寂河腳踏血浪現身,懷中抱著具水晶棺——棺中老乞丐的屍身正被草繩纏繞,每根草繩末端都係著草編蚱蜢。
"師尊可知這草繩的來曆?"寂河指尖輕彈棺槨,草繩突然活過來般襲向玄裳,"這是你第一世拜師時,親手為他編的束發繩!"
哀時尺斬斷草繩的刹那,林風識海炸開陌生記憶:山巔破廟裡,紮著羊角辮的女童踮腳為老乞丐係上草繩,腕間守燈人血印尚未成型。
"師兄..."玄裳突然淚流滿麵,"原來你早知我是..."
老乞丐的屍身猛然睜眼,腐朽的指尖刺入寂河眉心:"等這句話...等了七世啊師妹!"
虛空裂開萬丈溝壑,太初龍塚的青銅門在血河中浮現。門縫溢出的混沌氣凝成九條祖龍虛影,每片龍鱗都刻著守燈人真名。林風脊骨處的逆鱗瘋狂震顫,竟與門上的禁製共鳴。
"開!"修士並指如劍,永劫火化作巨龍撞向青銅門。門扉洞開的刹那,寂河突然撕裂空間,將玄裳推入門內:"你以為我當真稀罕歸墟?我要的...是這具太初道體!"
龍塚內傳出驚天龍吟,玄裳的哀時尺寸寸崩斷。林風目眥欲裂,永劫火在掌心凝成破天戟:"你敢傷她!"
戟鋒貫穿寂河胸膛時,水晶棺中的老乞丐突然暴起。草繩纏住林風脖頸,其聲如萬鬼同哭:"當年你為突破永劫境,將我煉成命燈傀儡...今日該還債了!"
玄裳的尖叫從龍塚深處傳來:"師尊小心!他才是初代守燈人!"
草繩驟然收緊,林風眼前浮現往生河最黑暗的秘密:初代守燈人根本不是老乞丐,而是玄裳第一世的師兄!為求永生,他抽師妹七世魂血煉成命燈,又將自身惡念封入草繩。
"你以為寂河是我的惡念?"老乞丐的臉皮簌簌脫落,露出布滿龍鱗的真容,"他不過是承載草繩怨氣的容器!"
龍塚突然劇烈震顫,玄裳渾身浴血衝出。她心口插著半截龍角,手中卻緊握青銅門內的太初龍珠:"師兄...收手吧..."
龍珠映出往生河起源的畫麵:玄裳第一世為救蒼生,自願被師兄煉成命燈。其魂血滲入草繩,竟孕育出能溝通太初的靈智——正是那隻會叼雷劫的草編蚱蜢!
"原來你早就算到今日..."初代麵容扭曲,草繩化作萬丈毒龍,"那就同歸於儘!"
玄裳突然吻上林風染血的唇,太初龍珠在兩人唇齒間融化。永劫火與龍塚混沌氣交融,在虛空凝成巨大的草編蚱蜢。
"往生結..."她笑著流淚,"這次要係個死結。"
蚱蜢腹部裂開,十萬守燈人魂火傾瀉而出。初代在魂火中慘叫,龍鱗寸寸剝落:"你竟將命燈陣刻在龍珠內!"
寂河殘魂趁機鑽入蚱蜢,卻被玄裳反手刺入心口:"這一世...我學會補魂了..."她抽出的掌心握著枚跳動的靈種,正是初代被焚毀的永生核心。
林風龍爪捏碎靈種,永劫火席卷八荒。初代在烈焰中化為灰燼前,最後看了眼玄裳腕間的草繩:"師妹...你的結...打歪了..."
往生河恢複清澈時,玄裳正在教女童編蚱蜢。林風凝視掌心跳動的太初龍珠,其核心有道歸墟黑氣流轉。
"該走了。"他望向星穹儘頭,"寂河最後一縷殘魂逃往了太初境。"
玄裳將草繩係在他腕間,守燈人血印與龍鱗相映生輝:"這次帶上它...還有..."女童忽然化作草編蚱蜢沒入她袖中,正是當年老乞丐垂釣所持。
河麵突然降下血雨,雨滴中浮現十萬命燈組成的星圖。每盞燈芯都躍動著寂河的氣息,其聲如雷貫耳:"師尊...太初境裡...我為你備了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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