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橋梁震顫的刹那,林風看見十萬個自己的倒影正在崩塌。女童新編的草蚱蜢突然碳化,複眼裡湧出的不是司命星砂,而是浸泡著琥珀糖漿的青銅腦漿——那腥甜氣息與七歲海灘上老乞丐熬的"長生湯"如出一轍。
"師兄,我的眼睛好燙!"
女童突然捂住雙目,指縫間鑽出因果線纏繞的蝕星草根須。林風並指削斷根須,斷口噴出的星砂裡竟浮動著清璿被篡改的記憶:她某世輪回時剜出的道胎,正被鍛造成星海橋梁的鉚釘!
"原來你早就是橋..."林風喉間湧上鐵鏽味,那是七歲時誤吞的青銅骰子在作祟,"清璿,你究竟是誰?"
青銅油燈突然爆裂,燈芯殘火凝成半枚逆命符。符紙觸及星砂橋梁的刹那,整座橋梁突然翻卷,露出背麵密密麻麻的命繭——每個繭蛹都裹著個正在編織草蚱蜢的林風,他們手中的星砂正被煉成糖絲!
"觀我者,皆為我食。"
星海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十萬命繭突然同時破裂。繭中走出的林風們脖頸後爬滿草編紋路,他們掌心的蝕星草突然開花,花蕊裡坐著縮小版的垂釣者,正用星砂捏造新的《織命律》!
女童突然發出垂釣者同頻的尖笑,她撕開胸前的粗布衣,露出跳動著的青銅命鎖。鎖芯處旋轉的不是鑰匙孔,而是林風教導她編蚱蜢時的記憶畫麵——那些溫情的場景裡,暗藏著星砂植入的飼道密碼。
"道主你看..."她指尖刺入自己瞳孔,扯出兩粒跳動的司命星砂,"你教我們織的命,多漂亮啊!"
星砂突然爆開,強光中浮現恐怖真相:所謂星海橋梁根本不是通道,而是巨型的命繭孵化器。每個通行者的魂魄都會被星砂包裹,煉成新的青銅命鎖!
林風踏碎三顆命繭躍起,蝕星草藤蔓在掌心凝成戒尺。當戒尺抽向女童命鎖時,十萬林風同時舉起草蚱蜢——蚱蜢複眼射出的糖絲凝成琥珀劍陣,劍鋒所指竟是青銅油燈殘片的位置!
"你毀燈那日,就注定要成繭。"
女童的聲音突然蒼老,她背後的蝕星草根須刺入虛空,從星海王座拽下具覆蓋青苔的巨屍——那竟是被煉化成傀儡的初代守燈人,他掌心的長明燈焰裡,跳動著林風輪回七世的所有悲鳴!
"現在..."傀儡初代突然開口,燈焰凝成鍘刀懸在林風頭頂,"該收你這條漏網的命繭了。"
鍘刀落下的刹那,林風突然捏碎喉間的青銅骰子。骰子內部滾出半粒帶血的麥芽糖,糖塊觸及燈焰時突然活化,凝成七歲那年沒編完的草蚱蜢。殘缺的蚱蜢突然張開腹腔,將鍘刀吞入混沌虛空。
"原來你早就在等這一刻。"女童脖頸突然拉長,皮膚下浮現出星砂凝成的脊椎,"當年海灘上那口糖..."
她突然嘔吐出大股琥珀色腦漿,漿液中浮動著林風從未見過的記憶:七歲那碗"長生湯"裡沉浮的,根本不是老乞丐給的麥芽糖,而是初代守燈人被煉化的魂髓!
草蚱蜢突然發出垂死蟬鳴,林風背後的星砂橋梁徹底崩塌。無數命繭的碎片在虛空重組,凝成覆蓋星海的青銅鏡——鏡中映出的不是當下,而是所有時空的林風們正在被草編紋路吞噬的場景。
"觀命者終成命。"傀儡初代的燈焰突然暴漲,火中浮現出青銅鏡的鑄造圖,"這麵照骨鏡,用的是你輪回時的恥骨。"
林風突然扯斷三根蝕星草根須,帶血的斷茬刺入雙眼。當劇痛取代視覺時,他"看"到了真相:所謂《織命律》每章條文,都是垂釣者用星砂刻在自己魂魄上的新繭!
"那就讓命繭..."他抓住女童的青銅命鎖按進胸膛,"孵個痛快!"
星砂突然從每個毛孔噴湧,凝成億萬根逆命針。當針刺入青銅鏡的刹那,鏡麵映出的不再是悲劇——十萬林風突然調轉草蚱蜢,將垂釣者傀儡釘死在初代守燈人的長明燈上!
女童發出垂釣者本體的慘叫,她炸開的血肉凝成星砂暴雨。林風在血雨中抓住那枚殘缺的草蚱蜢,發現蚱蜢腹腔裡藏著的不是星砂,而是半粒真正的、帶著牙印的麥芽糖。
星海王座突然坍塌,青銅鏡碎片凝成渡舟。當林風把麥芽糖按進舟身時,聽見虛空儘頭傳來七歲自己的呼喊:"師兄,這次教我編真正的蚱蜢吧!"
渡舟劃過命繭殘骸的瞬間,所有被篡改的《織命律》突然自燃。火光中,新的蝕星草正從灰燼裡抽芽,而草葉上滾動的露珠裡,棲息著尚未被命繭汙染的星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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