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衡,年紀小,心思純。他應當是修煉一種凝神煉誌的功法,且小有所成了,能夠突破禁製的束縛。”低頭飲茶時又輕笑了一聲,“畢竟是在他阿姐身邊長大的。”
抬起頭又收斂笑意,看向百裡東君,正色道:“你心有雜念,心浮氣躁是為了什麼?因為有人覬覦你這天生武脈?”
百裡東君輕歎一聲,有些無奈,“被人覬覦是挺煩的,我打跑他們就是,總有一天他們見到我再也不敢起那些心思,我是在為另一件事發愁,我想早一點名揚天下!
我和一人有約,等我揚名之時,她就會來見我。”百裡東君說著臉上竟然笑著升起了一絲期待。
那樣傻的笑容,南宮春水很是熟悉,他會心一笑,隨後略帶惆悵道:“女人。”
“是一個我年少時一見鐘情,至今念念不忘的仙女姐姐!”百裡東君強調道。
南宮春水也笑得很傻。
他明白那種惦念的滋味。
不過,不同的是,他更幸運些。他能守在心上人的身邊,見證她的美好,了解她的品性,時時刻刻被她驚豔著,占據著。
其實霜霜她呀,壞能壞到哪裡去,不過用了一些特殊手段,殺了幾個本就該死的人罷了。
……
他率先回過神來,撚了一顆糖放進嘴裡,抬頭看見少男懷春的小徒弟,笑著問道:“若你喜歡的那個女子不是一個好人呢?”
“先生……”
“咳咳!”南宮春水象征性的咳了兩聲。
百裡東君立刻改口,“春水兄,此話何意啊?”
南宮春水鼓著一側的腮幫子想了想,“我是說,若你喜歡的姑娘與你的相識不過是一場籌劃,你看到的一見鐘情,不過是她心裡的刻意安排呢?”
百裡東君站起身拿著不染塵挽了一個劍花,又開始練起劍來,“先生說笑了,她能安排與我的相逢,卻怎能預知我的心意呢?這天下間能決定我對她一見鐘情的隻有我自己!”
南宮春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將糖球換了個位置,又問道:“那若她與你立場相悖,不是世人眼中的良人呢?”
“我與她相戀,不是與世俗相戀,更不是與立場相戀!”少年很快答道。
“答的好!”南宮春水眼中暗流湧動,朗聲讚道。第三問,“但若她是個濫殺無辜,十惡不赦的魔頭呢?”
“前兩句先生可以假設,最後一句,斷然不可能!”少年回劍橫在身前,“因為我喜歡的那個姑娘目光澄澈,眉目如畫。書上說,相由心生。所以,她一定不會的。”少年側旋揮劍,目光堅定。“繡劍十九式,練完了。”
南宮春水讚同他對愛情的理解,卻不認同他的執著,不是他對情愛之事不夠堅定,而是他好歹活了一百八十多歲,見到了太多的陰差陽錯和事與願違。
他見得多,尚且走的如此艱難。百裡東君這個天真的少年,又會有多順呢?
他又忽然自嘲一笑。自己竟然在想什麼人生閱曆?
他遇見了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所有的頭腦,所有的人情世故和綱常倫理都不講道理的攪成一團拋之腦後了。
少年人啊,一旦認定的事,十頭倔驢都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