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日為昌,意為興盛、明亮。
昌河,意在讓暗河走出陰暗,迎來光明。
昌河哥哥!
夢裡有人叫他。
蘇昌河醒來時嘴角還是翹的。
“睡得恁個香,做的什麼美夢啊!”坐在一旁喝茶的蘇喆笑道。
蘇昌河曲腿靠在車廂上,外麵的雨點打在馬車上嘩嘩作響,又沉又密,他聽得十分清晰。
“不是什麼美夢,就是一些很久遠的事情。那個時候,算是大家長救了我們兩個的性命吧,也是他幫著靈鑒加入了蘇家。”
“是啊,辣時候你們三個可是很紮眼滴。靈鑒辣丫頭膽子真大,眾目睽睽之下就敢背叛慕家,要不是大家長和慕青嫣有交情……算了,辣也似個瘋縷人!”蘇喆很是忌諱地搖搖頭。
蘇昌河握了握拳,眼眸垂了下來,並沒有接著話下去,反而挑了挑眉,笑的頗為自嘲,“現在我卻為了執行家主的命令,追殺大家長。”他歪了頭,“也算是恩將仇報?”
“辣不似裡們學地第一課嗎?”蘇喆端著茶抿了一口。
“確實。”蘇昌河點頭。他微微皺眉似乎是在回憶,“第一課就是絕情絕愛。”
可惜教得太早,沒幾個人認真聽啊。
隻恨有個惡婆娘,每天耳提麵命荼毒他的小玖。
他抿了抿唇,碎發遮住的眉眼泄出幾點陰毒。
卻在蘇喆看過來的瞬間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樣子。
青年攤了攤手,笑道:“我現在這樣做,也算是回報大家長他的教育之恩了。”
“若說不要臉,蘇家裡第一。”蘇喆豎起拇指由衷讚歎道。
蘇昌河笑了笑。
春雷乍響,雨下的越來越大,蘇昌河掀開車窗帷幕,一陣帶著潮水的春風撲麵而來,冰冰涼涼,吹散了車廂裡的悶氣。
他看著昏暗的天空下的簾簾雨幕,樹枝搖擺,叢林飄蕩。
“蘇暮雨在木桶中,順著河流到暗河的時候,是不是也下著這樣一場暮雨……”他喃喃自語道。
一束閃電橫生,照亮了他的眉眼。
眉骨如寒潭邊斜出的岩角,劍眉斜挑似要劃破暮色。
那雙暗金色瞳孔永遠蒙著層薄薄的冰碴,笑時如碎冰相撞,鋒利得能割傷人。
但在此刻,卻似被水汽沾染,浮著一層霧,添了幾分道不明的愁。
他在想,蘇暮雨最喜歡蒙蒙涼涼的雨天,蘇靈鑒卻最討厭下雨。
蝴蝶的翅膀被打濕,還怎麼飛上天呢?
她最是嬌縱任性,可卻願意在雨天陪他演完一場濃情蜜意的戲碼,毀了自己心愛的衣裙。
她究竟是在假裝乖巧搏得暮雨的寵愛?還是真的願意為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他也不清楚自己期待哪種答案。
蘇靈鑒、蘇暮雨卻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
有時候想想,他竟然在這兩個人身邊待那麼多年,真是不可思議呐。
就如現在,他其實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會發生到什麼地步?
固執的暮雨。
冷酷的靈鑒。
他該如何保全他們三個從這場旋渦中退離,不會讓這情分爭執得太難看呢?
頭痛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