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鑒闔眼靜坐在榻上,為了施針的效果更好,她上身衣衫儘褪。
紅色的細繩綁在雪白的蝴蝶脊背上分外惹眼,蘇昌河卻沒有半點旖旎的心思。
暮色從窗欞斜切而入,將蘇靈鑒蒼白的臉剖成明暗兩半。
他看在眼裡,心裡反複想著靈鑒剛剛教給自己的刺穴要點。
映入眼簾的刀劍傷痕讓蘇昌河執起銀針的手頓在半空,針尖蘸著的墨綠色毒液在光影裡泛著冷光。
他壓低唇角,定了定心神。
銀針沒入大椎穴的瞬間,女孩悶哼著弓起脊背,額角的冷汗泛起瑩瑩的光澤。
毒液順著經絡炸開細密的刺痛,仿佛千萬隻螞蟻啃噬著停滯的內力。
蘇昌河的內力放得很緩,如溪流注入乾涸的河床,在毒力衝擊的穴位處激起漣漪。
暗紅的血珠順著銀針紋路滲出,竟在落地前凝成冰晶。
“……呃,無…礙,繼……續!”
她的聲音像被風揉碎的棉絮,輕飄飄地抖著。
少年心頭泛起細密的疼。
處於殺手的本能,在緊急關頭,頭腦和手腳卻又異常冷靜,一針又一針,有條不紊地紮在她背上。
隨著蘇昌河將內力灌入雲門穴,銀針周圍的皮膚泛起詭異的青金色,經脈處能隱隱感覺到有異物在碎裂,被冰封的內力破開了一道細縫如小雨般輕輕灑出,帶著腥甜的鐵鏽味在經脈裡撥弄。
蘇靈鑒笑了。
她成功了。
那唇角綻開的淺笑很美,如白茫茫的雪地上開出了一叢淡色的薔薇,抬頭就能沐浴仰望到和煦的晨光。
蘇昌河也放心了下來。
當最後一枚銀針染血落地時,窗外的暮色已徹底沉入夜色。
少女渾身脫力地倚在少年身上。
她消耗了太多精神,暈了過去。
長臂一撈將衣服蓋在她身上,抱起人動作輕柔地放到了榻上。
扯被子給她蓋上時不可避免地瞥到不該看的地方,妖嬈的曼陀羅花開在紅豔的肚兜上,遮掩著那處渾圓。
下意識忽略的地方全都蹦了出來!
蘇昌河目光一滯,呼吸都開始抖了,一把將被子拉好,撇過頭空對著空氣。
他咽了咽口水,呼吸重重地敲在耳邊。
自棄地閉了閉眼,身上沾染的女兒香卻越發濃鬱了。鼻尖噴出熱浪,他起身快速走出門去。
過了一會兒,蘇昌河端著一盆清水回來了。
他坐在床邊,細致地給女孩擦洗臉上的汗水,輕輕帶過纖細的脖頸。
少女皮膚白淨,仿佛能掐出水來,鬢邊的碎發潮濕,被骨節分明的手指挑開。
燭光在他前側搖擺,照亮了他一半的眉眼,另一半對著她的則隱於陰翳中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