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房門一直緊閉,蘇昌河去敲隻得了水杯砸門和一個“滾”字。
見她真生氣了,蘇昌河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於是立刻認錯求饒,在門外絮絮叨叨說自己不該在這種時候還說那些沒用的話、他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隻是後悔沒能攔住她,沒有在她需要的時候保護她,還說自己給她當廚子一點怨言都沒有、以後一定替她把仇報回來……
屋裡打坐的蘇靈鑒都快被他吵死了,抄起枕頭就重重地砸向房門,弄出的聲音巨大,蘇昌河一下子就啞火了,他看著顫抖的木門心虛極了,也不敢再惹她了。
翌日清晨。
蘇昌河一夜沒睡,天還沒亮廚房就點燃了柴火,做飯的時候眼睛時不時就會瞄向二樓。等做好了她愛吃的,看著新鮮出鍋的早點,他想好了措辭就端著溜去了蘇靈鑒的房間。
房門早就打開了隻是她一直沒露麵。
“早安啊,靈鑒妹妹!”
蘇靈鑒沒有搭理他,所以他成功進了門。
即使人家把他當空氣,自顧做著自己的事,蘇昌河依舊滿臉笑容地端著早點湊上去搭話。“靈鑒妹妹,餓了吧?看昌河哥哥給你做了什麼好吃的?”他扇了扇香氣,殷勤笑道:“有你愛吃的瓊花糕,四紅粥,還有包子和山藥棗泥糕,可都是你愛吃的。”
蘇靈鑒眉毛都不動一下,看都不看他一眼,捏著一節草杆探進黑色的圓甕撥弄著。
他不氣餒,端起粥攪和攪和主動喂到她嘴邊,“喏,飯要趁熱吃,這樣才香嘛!”
……
蘇昌河受不了了,他可憐巴巴道:“你好歹理理我說句話,彆冷冰冰的嘛!這是在做什麼,怎麼連飯都不吃?”
蘇靈鑒終於有反應了,給了他一個不耐煩的眼神。
“煉毒。”她冷冰冰道。
蘇昌河又恢複了燦爛,厚著臉皮貼了上去,“這裡麵是毒?”
“毒蟲。”蘇靈鑒由他看,錯開手揪了一塊山藥棗泥糕,掰碎、丟了進去。
什麼反應都沒有,那些蟲子好像死的一樣。
但少女神色平靜,並不意外。
“借血一用。”
“做什麼?”
蘇靈鑒言簡意賅,“喂蟲。”
手指一抬,他腰後的寸指劍便到了她的手中,拿住他的手不由分說地劃了一道口子。
指尖迅速凝聚一滴鮮血滴入甕中,好似水滴進了熱油中,瞬間炸開了鍋!
各色毒蟲瘋狂蠕動,興奮地發出“嗬嗬”聲,看得人反胃。
兩人的神情都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蘇昌河微微皺了一下眉,他不明白蘇靈鑒的意思。
很快蘇靈鑒就給他解惑了,直接從衣兜裡拿出一個瓷瓶,一滴暗紅色的東西滴下去,剛剛還在興奮的蟲子瞬間驚慌散開,似乎在恐懼什麼,即使擠在其他同類的身上也不敢沾染那塊滴到血的地方。
是血腥味,不會錯。
蘇昌河眉心的皺紋更深了。
他又看到蘇靈鑒拿出了一枚針,她刺破了自己的手指,也滴了一滴血進去。
僅僅一小點,兩種血跡重疊,那些蟲子又顫抖著發出“嗬嗬”聲,但很快它們就不動了,趴在上方的毒蟲掉了下來。
“死了?”蘇昌河問道。
蘇靈鑒點點頭,唇邊勾出一抹淺笑,“那是百裡東君的血。”
蘇昌河瞬間不好了,“不是就一滴,怎麼會有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