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長提劍緩緩走了出來。
蘇昌河心中懊惱,看著蘇靈鑒的注意力轉移到大家長身上,他手腕顫動,下意識就想揮劍刺上去,可是理智告訴他,現在不行。
不僅沒有勝算還會引起靈鑒的過度戒備,須再找時機。隻要大家長沒有說出那一切,他就還有機會。
劍刃又退回身側,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嬉皮笑臉道:“靈鑒妹妹,我正打算搶了眠龍劍給你送過去呢?”
蘇靈鑒沒有理他,隻是看向大家長。
“靈鑒丫頭,你終於還是來到了這裡。”大家長的語氣和平時沒有兩樣,卻隱隱透著一股怪異,像是看她來,感歎自己的末路;又像是等她來,欣慰她能來到這裡。
蘇靈鑒冷笑,站在原地不動,“大家長,如今的一切你可還滿意?靈鑒這些年深受您的教誨……”
她揚唇挑起了一個乖張的笑,柔軟乾淨的眼窩裡盛滿了報複的快意,“慕子蟄、謝霸,我一個都沒有放過!暗河的教導,我自當學以致用啊!”
“蘇喆和他女兒呢?”大家長麵不改色地問道。
“蘇喆當年隨侍您左右,知道的事不少,我當然是提前問過他了。至於神醫……”蘇靈鑒眉梢輕挑,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道:“……已經和他父親團聚了。”
聞言,在一旁站著的蘇暮雨瞳忽地一怔,他忍不住上前道:“靈鑒,喆叔和神醫是無辜的,他們本打算退出暗河的爭奪。”
“無辜?哼,我管他們無不無辜,撞到我手上,便算作他們命不好!”蘇靈鑒沒有了半點偽裝,坦然問蘇暮雨:“你是第一天知道我的狠毒嗎?”
看著他一副悲傷的神情,她的眼裡沒有半分柔情,那副麵孔的美麗卻似淬了毒的箭,紮進人的心裡。
蘇暮雨被刺得鮮血淋漓,看著她的眼神變得無措又痛惜。
蘇靈鑒沒有心思管他,瞧見他驟然慘白的臉也隻當做沒看到,眼底冷的沒有一絲波瀾,壓低聲音警告道:“暮雨哥哥,我接下來要做的事,你就算再看不過,也最好不要插手。”
瞥向蘇昌河,“你也一樣。”
蘇昌河向上扯了扯嘴角,心中苦笑。蘇暮雨的傷情,大約是物傷其類,他不忍多看。
暗自咬牙,[就知道……]
他們能忍,但有人可忍不了。
蛛影十二肖皆被蘇靈鑒對蘇暮雨的態度驚到了,他們還從未見過她對蘇暮雨這個樣子,如此不識好歹,冷心冷肺!
辰龍氣不過,“修羅女,頭兒剛剛拚了命似的替你攔住蘇昌河,就是為了等到你來,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哦?那謝謝了。”
“暮雨哥哥不會介意的,對嗎?”她嘴巴說得好聽,但話語裡任誰都能聽出沒有一絲感情。
“你!”辰龍更氣了,又想說些什麼,蘇暮雨微微抬手,示意他噤聲,他心裡明白,此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靈鑒一旦決定的事,就必須會做到。
誰敢抗爭,代價就是慘烈的。
他調整好心情,上前往她的麵前靠近了些,看著她冷硬疏離的姿態心底忍不住泛疼,溫和的聲音滿是真摯:“靈鑒,你不用如此戒備深重,當年的真相早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無論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邊,與你一起承擔。”
他很好的收掉了眼裡的哀傷,眼神似春日的梨花,柔軟又潔白,仿佛那些事都不重要,他眼裡隻有她一個。
蘇靈鑒捏住掌心的指尖微微用力,她移開眼神,容色依舊算不上柔和,但卻不那麼冰冷、刮得人生疼了。
蘇昌河眸色微動,立刻湊上前道:“靈鑒妹妹,昌河哥哥也是如此!事事以你為重!”
“解開。”蘇靈鑒忽道,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他。
蘇昌河:?
“解開他的穴位。”蘇靈鑒又重複了一遍。蘇昌河用自己的真氣鎖了蘇暮雨的經脈,須得蘇昌河親自解開才行。
見她眸光變冷,蘇昌河隻好照做。
他看向蘇暮雨,笑了笑,蘇暮雨也看著他,對視中彼此的心思都很複雜,既感到同病相憐又默默暗自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