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軒兄果然是聰明人。”君淩道滿意地將玉盒往前一推。
君淩軒沒有再說一個字。
他伸出手,拿起其中一枚續命道果,直接送入口中。
果實入口即化,一股浩瀚無匹的生命洪流,在他的經脈中轟然炸開!
沉寂的五臟六腑,枯敗的氣血,在這一刻如久旱逢甘霖,瘋狂地複蘇,奔騰!
他張口,吐出一道灰敗死寂的氣息,仿佛將體內最後一點腐朽也排斥了出去。
那懸於頭頂的死亡陰影,終於退散。
“多謝。”
君淩軒看著君淩道,在對方那略帶驚訝的目光中,麵色平靜地伸出手,將剩下的那枚續命道果也拿了過來,直接收入自己的儲物戒中。
動作行雲流水,理所當然。
君淩道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愣了一下,隨即失笑地揉了揉。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不過你得把木盒還給我,那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哎——!”君淩軒推脫道:“兄弟之間不談這個,你先把這個神通撤了吧。”
“嗬嗬嗬,行。”
嗡——!
周遭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三人一狗,重新出現在了營地內。
那頭龐大的妖寵,已縮小到巴掌大小,乖巧地鑽入了君淩道的袖中。
微風拂過,沼澤的濕氣撲麵而來。
三人間的氣氛,卻比這沼澤深處的淤泥還要詭異。
君淩道依舊是那副溫潤的模樣。
“從今往後,我們便是朋友了,淩軒兄,琉璃姑娘,在這兒遇到任何麻煩,我都可以幫著解決。”
朋友……
這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讓君淩軒和帝琉璃,同時感到了一股戒備。
......
又過了幾日觀察。
君淩軒發現,君淩道此人,行事作風確實堪稱滴水不漏。
他不再提那個承諾的問題,也絕口不問自己和帝琉璃的詳細來曆,仿佛當初的結交,真的隻是一場萍水相逢的緣分。
他時常會命人送來這個世界的奇珍特產,天南地北地閒聊,從風土人情到修煉趣聞,無所不談。
其學識之淵博,無論是陣法符籙,還是煉丹煉器,似乎皆有涉獵,且見解獨到。
這甚至讓大黃都產生了一絲錯覺。
這家夥,不會真是君淩軒失散多年的親戚吧?怎麼都這麼愛鑽研?
帝琉璃對此隻有兩個字評價。
作死。
在她看來,大道萬千,取一瓢精飲足矣,博而不精,不過是自縛手腳的累贅。
她甚至會私下裡找到君淩軒,冷著臉警告他少跟那個姓君的來往。
“那家夥看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有趣的藏品,這種眼神我太了解了,你玩不過他。”
君淩軒每次都隻是笑笑,不置可否。
“無礙,靜觀其變。”
他總是用這四個字,來回應帝琉璃難得的好意。
他何嘗看不出君淩道那溫潤麵孔下的深不見底?
但對方是救命恩人,且未露半分敵意,他又能如何?
更何況,他自己這具身體,也隻是暫時壓製住了衰敗的勢頭。
想要安然穿過虛空裂縫,君淩道是他目前唯一的船票。
若非要說什麼的話,那就是彼此各取所需罷了。
……
這一天,君淩軒正在帳篷外盤膝打坐,吐納著此界特有的紫色靈力。
一陣馥鬱的香風拂過。
帝琉璃在他麵前站定,纖長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喂,混蛋。”
“我叫君淩軒,謝謝。”君淩軒眼皮都未曾抬起:“有事?”
“我發現,你好像從來不好奇我們以前的事。”
帝琉璃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比如,我們是怎麼打得你死我活的?”
君淩軒終於睜開了雙眼,眸中帶著些許詫異:“我不好奇。”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