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如紗，繚繞在山穀之間。溫無道獨自立於青石小徑上，望著遠處被薄霧籠罩的山巔——法海的身影若隱若現，正在那裡靜修。
他低頭看了看掌心，那裡還殘留著與大哥相握時的溫度。
多久了？
自從飛升之後，兄弟二人便再未相見。
即便如今他已貴為逍遙閣少閣主，即便大哥覺醒了玄冰聖皇的記憶——在溫無道心裡，溫良永遠都是那個會擋在他身前，替他挨父親責罵的大哥。
"無道，修行之路漫長，但大哥永遠在你身後。"
今日重逢時，大哥說的這句話，讓他險些紅了眼眶。
溫無道輕輕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那是幼時大哥送他的生辰禮。
即便如今他已能隨手煉製仙器，這枚凡玉卻始終未曾更換。
"大哥，爹娘很想你。"
他說這話時，回想起靈武界溫家的庭院裡，父親背著手故作嚴肅地踱步，母親坐在廊下，一遍遍擦拭他幼時練劍的木劍......
"我會回去的。"大哥溫良，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了這場重逢的夢。
霧氣漸濃，溫無道的思緒也隨之飄遠。
他想起大哥看他的眼神——欣慰、驕傲，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即便知曉他已是大帝，在溫良眼中，他恐怕永遠都是需要照顧的弟弟。
這種感覺......真好。
"主上。"
法海的聲音從霧中傳來，打斷了溫無道的思緒。白衣僧人手持禪杖踏霧而下，紫金缽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暈。
"法海。"溫無道收斂情緒，露出慣常的慵懶笑容，"我大哥他們安頓好了？"
法海頷首："溫施主與雪璃施主已在清心閣住下。"他頓了頓，"主上似乎......很高興。"
溫無道望向山穀深處，那裡隱約可見一棟雅致小樓的輪廓。
"是啊......"他輕聲道，"這世上能讓我真心喊一聲大哥的，唯有他了。"
霧氣漸散，朝陽的光芒灑落在山穀之間。
溫無道轉身走向小樓，腳步比往日輕快了許多。
這一次，換他來守護這份羈絆。
溫無道與法海剛踏入庭院，便見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倚在石桌旁，手裡還拎著個酒葫蘆，笑眯眯地望過來。
"喲，少主！可算等著您了！"
溫無道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守歲翁？你這老烏龜不在幽瀧那兒蹭酒喝，跑我這兒作甚？"
守歲翁"嘿嘿"一笑，皺紋裡都透著狡黠："第一嘛，自然是想念少主您了！"說著還不忘朝法海恭敬行禮，"大師安好。"
法海單手豎掌，微微頷首："守歲施主。"
溫無道撩起衣擺，坐在石凳上懶散落座："少來這套。說吧，又惹什麼禍了？"
守歲翁搓了搓手，笑得愈發諂媚："哪能啊！是老猿......啊不，猿帝大人托我來請您，說是想敘敘舊。"
"敘舊？"溫無道嗤笑一聲，指尖輕輕敲擊石桌，"是找我喝酒吧？上回他帶著古三通、成是非那幾個醉鬼，差點把我藏的"九轉輪回釀"給搬空。"
守歲翁裝模作樣地擺手："這回真不一樣！猿帝說了，有正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