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成雙的話,劉根來也沒全信。
一個怨婦評價勾引自己丈夫的女人肯定多少帶著一點情緒。
從倉庫出來,劉根來又問著衛廠長,“衛大爺,何小鳳的風評咋樣?”
“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事兒,畢竟誰都沒親眼見過不是?”衛廠長的回答有點模棱兩可。
還知道維護廠裡聲譽。
劉根來笑了笑,沒再多問,衛廠長又湊了上來。
“那個,小劉啊,你啥時候能把野豬送來?”
怕劉根來覺得他心急,衛廠長又解釋道:“不知道你家裡人想要什麼罐頭,想要多少,我們總得提前準備準備不是?”
這麼大的罐頭廠用罐頭換野豬,還要提前準備——你的借口還能再假點嗎?
“這周末吧!野豬也不是說有就有的不是?”劉根來笑了笑。
“說的也是,那我周末等你。”
衛廠長搓了兩下手,還不錯,沒咂嘴唇。
回到辦公樓,兩個人就分開了,衛廠長上了樓,劉根來去了接待室。
一進門,劉根來就是一怔。
李福誌正跟李克木對坐抽煙呢,聊的還挺熱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是老友敘舊呢!
李福誌很有當指導員的潛質。
“咋樣?”李福誌問著劉根來,身子往後一仰,稍稍跟李克木拉開了一點距離。
“問清楚了。”
劉根來拉開一把椅子,坐到李克木對麵,“李克木,我剛剛問過你老婆,她說,她知道你跟何小鳳有一腿,這事兒,你承認嗎?”
“她的話你也信?在她眼裡,我跟廠裡的所有女工都有一腿。”李克木還在嘴硬著。
“我勸你最好是有什麼說什麼。”劉根來點上一根煙,懶洋洋的往座椅後背上一靠,“就在此刻,正有一波人在審問何小鳳,等審問結果出來了,你再坦白就沒有任何意義。”
李克木沉默不語。
劉根來又加了把火,“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亂搞男女關係還是兩個人的事兒,你不承認也沒用,隻要一個人承認,還能拿出證據,你就抵賴不了。”
李克木還在沉默,抽煙的口明顯變大,煙頭都快燒到手指頭了,還渾然不覺,顯然是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再加一把火,應該就能攻破他的心理防線。
劉根來琢磨了一下,“這個案子上頭很重視,遲早會水落石出,該是誰的責任,一個也跑不了。你現在坦白,還可能立功,等彆人把你揭發出來了,你不但保衛科長當不成,還有可能坐牢。
是立功,還是坐牢,就在你的一念之間,李克木,你好好想想吧!”
“來來來,續上。”
劉根來話音剛落,李福誌就遞過去一根煙,笑的一臉真誠。
這破煙也好意思給人讓?
劉根來在心裡鄙夷了李福誌一把——李福誌抽的是九分錢的大生產,一抽一口煙沫子。
李克木略帶機械的把煙接了過去,李福誌立刻把火湊上了。
伺候的這麼周到,劉根來都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李蓮英的後代——太監也有乾兒子吧?
“唉……”
也不知道是劉根來的威脅,還是李福誌的熱情,李克木的心理防線一下隨著一口煙垮塌了。
“我跟何小鳳的確有點不清不楚……”
“你慢點說,不用著急。”
李福誌立刻把卷宗翻到最後一頁,拿起筆,等著記錄。
還讓人家慢點說……你是怕他說的太快,你的記錄速度跟不上吧?
劉根來又鄙夷了李福誌一把,問著李克木,“案發那晚,你去找何小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