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梁後麵的話聲音小了很多,幾乎是趴在了董崇有耳邊,劉根來聽不到他說什麼,卻能看到董崇有陰沉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
呂梁剛說完,董崇有就開始下令。
“趙所,帶著你的人把這幾個老人看起來;小崔,把你們組的人都帶過來,小呂,你把你……這個主意跟他們說明白了;生產隊長,讓你們村的人排好隊,一個個過來接受檢查,檢查完沒事兒就可以回家了。其他人維持秩序,誰敢鬨事,就地拿下!”
帶著火氣,董崇有的命令擲地有聲。
底氣挺足啊!
這是覺得這個主意靠譜,腰杆一下硬起來了。
劉根來撇撇嘴。
他出的啥主意?
三個字——聞味兒。
賭場空間密閉,滿屋子又都是煙槍,待時間長了,身上全是煙油子味兒,沒個三五天根本散不掉。
這一點,前世經常泡網吧的劉根來深有體會,在網吧裡待一天,衣服、身上、頭發上全是陳年的老煙味兒,都醃進去了,怎麼洗都沒用。
蹲那種露天的大茅坑也是一樣,拉泡屎的工夫,身上粘上的屎臭味能帶大半天。
那幫賭徒剛從賭場裡出來才多久?身上的煙油子味兒濃著呢,稍稍一聞就能聞出來。
聞差了,抓錯人?
肯定不會。
那種味道都包了漿,跟自己抽煙的人身上的味道完全不一樣。
用這個辦法找人,那些賭徒一個也彆想逃。
隨著董崇有一聲令下,公安們立刻開始行動,金家村的人不知道公安要乾啥,又開始騷動起來,尤其是那幾個老頭老太太,吵吵的更厲害了。
但這回跟剛才的情形完全不同。
不光因為董崇有的腰杆硬起來了,更因為對付他們的是派出所的人。
四九城裡也不缺倚老賣老的老頭老太太,基層派出所沒少跟這種人打交道,對付他們的手段可比刑偵隊有效的多。
“都給我老實點,誰再敢鬨事兒,就把誰的兒子孫子送去勞改,一個也彆想逃!”
那個趙所一句話就把那些老頭老太太鎮住了。
他們倚老賣老,啥都不怕,可兒子孫子都是他們的命根子,威脅把他們的兒孫送去勞改,一下就拿住了他們的七寸。
還得是讓對的人乾對的事兒啊!
看看趙所的那幫手下,再想想刑偵隊之前那副手足無措的樣兒,劉根來暗暗哼了一聲。
讓派出所的人比下去了,不知道董崇有臉上能不能掛得住?
手電筒沒往董崇有臉上照,劉根來看不清他的神色,卻能感覺到他的狠辣。
金家村的人被逼著排成隊,一個接個的從呂梁他們組的那些人麵前走過,凡是身上有那種包漿煙油味的人都被揪了出來,哪個敢反抗,按到在地就是一通拳腳。
有個不甘心的還想煽動鬨事兒,不等金家村的人開始騷動,董崇有抬手朝著天空就是一槍,說出來的話更是森冷。
“膽敢鬨事,就地擊斃!”
金家村的人立刻被鎮住了,不光是因為董崇有的狠辣,還因為被揪出來的人都是賭徒,沒一個是被冤枉的。
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呂梁他們就把金家村的人全都過了一遍,揪出來的賭徒將近二十人,包括那個生產隊長。
被按在地上的生產隊長早就沒有了之前的傲氣,鬥敗的公雞似的,精氣神一下全沒了。
“收隊!”
董崇有招呼一聲,沒管那些還聚在一塊不肯回村的金家村人,帶著一百多公安,押著那三十多個賭徒,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路過被當做賭場的地瓜窖時,負責抓捕銀爺的那隊人迎了上來,帶隊的人手裡拎著個小麻袋,一臉的喜色。